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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 她很慌,甚至都不敢與任何人對視,只有指尖周赫南賜予她的溫暖纏繞著給她點頭的底氣。
周長林閉上眼, 大概是在思考合適的措辭,張慧晴的情緒先他一步崩潰, 將書重重的砸在面前的茶几:「胡鬧!」語氣凌厲決絕,頗有種決不妥協的意味。
距離上一回,周赫南迴來宣佈戀愛的訊息,不過一月有餘, 她的緩兵之計不但沒有成效,反而給了別人更進一步造次的機會,讓她如何冷靜?
周長林正好在她正前方,被她扔書的動作嚇到了,回過神來,立刻迎了上去,握住她因為憤怒而顫抖的手:「好好說話,好好說話,何必動這麼大的肝火。」
眼前的兩人都沉默不語,她正愁沒有情緒抒發的缺口,周長林送上門了:「要不是你引狼入室,怎麼會有今天這場鬧劇。」
她的意有所指,讓許寧北下意識想逃,今日種種,張慧晴說的沒錯,她就是一頭狼,幼時孤苦無依,溫暖的懷抱暫且讓她喘了口氣,她站立奔跑後,第一口就咬了他們,還堂而皇之,一臉理所當然。
她明白了,周赫南帶她回來,與她和盤托出戀愛關係的那天,張慧晴最後的沉默,並不是預設,而是隱忍不發,或許,豐富的閱歷告訴她,一個孤女,一個天之驕子,相差甚遠的兩個人是經不起長久時間的考驗的。她只是在等,等人生的不圓滿跟對立面。她也在賭,賭兒子終有一天的幡然醒悟。可是,這一切,在周赫南想要跟許寧北更進一步時,戛然而止。
「對不起……對不起……張姨……我……」許寧北甩開周赫南的手,連連跟張慧晴道歉,甚至都不敢拿背對著她,只能慌亂而麻木的退後,撞傢俱,撞牆,一路磕磕碰碰。往後才退一米不到,又被周赫南攥住,他臉色有些難看,好像比起不滿意張慧晴的言辭,更不滿意她唯唯諾諾退縮的樣子。
許寧北還在掙扎。
他並未說話,只是用力的盯著她,漆黑的眸子裡儘是她凌亂的身影,可許寧北卻在裡面看到了光,那束光正在擁抱她,給她力量,給她勇氣。
她漸漸不再掙扎,任由他牽著自己,重新走到張慧晴面前。
「爸,媽,我已過而立,結婚戀愛,本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完全可以自己去做決定。但,我想做自己的同時,我又不想做一個自私的人,實現你們的期待和實現自我期待都是我的真實意願,我的本意也不是想逼自己做選擇,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夠支援我的決定,甚至可以給予祝福,但如果這份想要兩全其美的心是一個極其貪婪的事情,那我只能迫於無奈做出選擇。」周赫南抬起與許寧北十指相扣的手,毫不畏懼的直視前方,帶著無論那個前方有多不堪的那種堅定,繼續說道:「我愛北北,或許比我自己發覺的還早一些。我想跟她結婚,這大概是,除了學醫,我這輩子,時至今日,很堅定很堅定,想要做的第二件事兒。」
周長林的眉頭在周赫南的敘述中漸漸舒展,甚至眼皮帶動腦袋,輕輕的點了點頭。他是個很容易被說服的人,但,張慧晴就不一樣了。周赫南的話在她眼裡,儘是挑釁,每一字每一句都像一個巴掌,打在她淺薄的面子上。
面子碎了,血壓升高了。
她扶著胸口,周長林先許寧北一步,過去扶住她,他捋著她的背替她順氣:「血壓上來了吧?快緩緩,緩緩。」
許寧北心裡愧疚,並沒有愣在原地,而是走去客廳的吊櫃,替她取過來降壓藥還有一杯溫水。
「張姨,這是降壓藥。」她弓著身子站在她的身側,將溫水跟藥片遞到她眼下,等她取。
可,張慧晴怒火正盛,哪裡肯接受她的示好,用力的將她推開,許寧北踉蹌,水灑在了地上,但大部分灑在了她的毛衣。
「我不會接受,就像我永遠不會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