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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咬下去燒餅立刻簌簌作響,焦黃的外皮不斷脫落,掉下一堆外皮餡兒,舌尖能感受到這燒餅居然是許多層,一層層薄薄的麵皮一點點撕裂,送入嘴裡香厚酥軟。
而裡頭的梅乾菜魚肉臊則是點睛之筆,細碎的黑色梅乾菜吸滿了魚肉臊子的肥厚香氣,變得飽滿。
豬肉臊提供肥香、魚肉臊提鮮、梅乾菜解膩,而茱萸粉則有淡淡的辣味。
五香、麻辣、鹹香,種種口味一齊被這道簡簡單單的燒餅包裹。
又一齊送入嘴裡進入胃中。
五歲的汝玉不會形容那些口舌上的享受,她只是吃了一口後眼睛一亮,而後抱著那餅不撒手。
「一向皮猴兒似的人吃了這燒餅竟一點別的要求都不提!已經老老實實在那裡坐了半個時辰!」白歌闌震驚了。
曼娘抿嘴笑:「哪有親娘這麼說自己家閨女的?」
白歌闌搖搖頭,一臉沉痛:「你不懂她平日裡有多鬧騰。」
當即下定決心:「日後我要帶女兒常來!」
「那便來好了。正好我這八珍樓專做海味鮮貨。」曼娘笑道,「屆時還請捧場。」
「看來你是真的不好奇……」白歌闌捏捏衣袖,「居然這麼久都不問我孩子爹的事。」
曼娘納悶:「莫非我問了你就會答?」
「自然不會。非但如此,我還會再也不來尋你。」白歌闌斬釘截鐵。
曼娘抿嘴笑:「那可不就是了?你要是願意告知我自然會告知我,若不願意告知我,我強問了只會惹得兩人都不快,何必呢?」
白歌闌點點頭:「孩子爹與我和離了,如今跟著我。」
她費了好大的勇氣說出來,誰知曼娘壓根兒沒有她所想像的驚慌失措,反而淡淡:「這在大宋也不算什麼稀罕事,還有兩個宰相為爭著娶個寡婦鬧到官家那裡去的呢!」
這倒也是,大宋民風開放,別說和離了,就是和離後周旋與兩宰相都無人譴責。
「這……」白歌闌驚訝於她的淡定,轉念想想也跟著笑,「你說得對,的確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
曼娘便指萍娘:「那位娘子從前嫁給了宗室,前幾天剛和離,自打和離後走路都帶風,你瞧著如何?和離就和離,最難的是要自己振作。」
白歌闌點點頭,臉上流露出從未有過的笑容:「對,只要自己振作,便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對了,你的新酒樓為什麼叫做八珍酒樓?」
「因為世間有八珍:山有八珍,水有八珍,海里有八珍,飛禽有八珍,走獸有八珍,調料有八珍,香料有八珍。」
「嘖嘖嘖,這麼看來你這酒樓還要開許多家呢。」白歌闌一下便了悟過來。
曼娘笑:「第一家開在這黃杏樹衚衕的八珍酒樓便是八珍海鮮樓。」
白歌闌聽得心嚮往之:「趕緊開張,到時候我便要來酒樓裡嘗嘗海八珍。」
第二天發生了一場日蝕。
臨安城裡百姓格外惶恐,敲鑼打鼓滿城驅趕天狗,為的就是將太陽老爺救出來。
等日蝕結束,官家親自頒發了罪己詔,又頒布皇榜,說是百姓不易,要給臨安城上下子民每人發錢半貫。
從鄉下來的何老頭感慨:「不愧是京師,京師的百姓遇上事還能得官府發錢。」
「對啊爹,以後我們賺了銀錢,全家都搬到臨安可好?」萍娘問父親。
曼娘則旁盤算:「京師百姓手裡有了餘錢,正好是我們開張的好日子。」
於是就近尋了個吉日,熱熱鬧鬧將八珍樓開了起來。
卻說臨安城金波橋前一條街,有柴家絨線鋪,炭橋河下青篦扇子鋪、馬家領抹銷金鋪1三家店鋪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