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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似已知道她曾去央求過李容淵,並未再多詢問,阿素赧然,如今東苑中的人究竟如何看待她,她亦不敢多想。
出了府門,果然有兩輛華美的車輿等在外面,令阿素意外的是,朱雀送她上了一輛,自己卻上了另一輛。有侍從為她打起車簾,阿素一怔,正見李容淵也在車內。
第24章 意亂 他的聲音有些低啞
阿素小心翼翼上了車, 這車輿極寬敞,裡間擺著一張雕花的胡榻,上面還有一方小案, 紅泥小爐燃著炭火,正煮著茶。李容淵倚靠在隱囊之間,手中執一卷書。
阿素蜷縮在車廂另一側的角落裡,待火上氤氳出白茫茫的水氣, 方記起自己身為使女的職責, 慢慢移過去想為他斟茶。
李容淵望了她一眼,放下書,攔住了她冒冒失失伸向陶壺的手。
見他蹙眉,阿素才記起應用茶帕,趕忙尋了片方巾墊手。帷帽的白紗垂著, 一切都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她隨手撩起半幅白紗,李容淵忽然怔了一下, 接著便將她的帷帽揭開。
阿素頓時赧然, 今日琥珀專門為她梳妝一番, 並不似從前作女童打扮,只梳丱發,而是仔細為她挽了個少女常用的驚鴻髻,額心貼一片花鈿,微微點了水紅的口脂, 衣裳選的也是束胸的綴珠訶子配石榴裙, 與平日裡很是不同。
見李容淵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阿素微微別過頭去,顫動的明月耳璫襯得頸項修長。被他如此打量, 阿素十分不好意思,擔心是不是太刻意了些
果然聽李容淵輕笑道:「這是做什麼,上巳遊洛水?」
那是少年男女盛裝出遊,暗結情愫的日子,知他嘲笑自己,阿素心中一惱,伸手便要先摘那對耳璫,然而還未觸及手便被他握住了縴手,之後那隻手又上移,輕輕捻著她的耳垂道:「別動。」
他的聲音有些低啞,阿素心中一緊,卻掙不脫。
片刻後李容淵鬆了手,慢條斯理望著她,似好整以暇打量獵物,阿素趕緊逃回另一邊坐著,心裡毛毛的。
這次車行很快,不過半個時辰車輿便到了宮門,監門衛見了車上的徽記便放了行。車駕停在殿外丹墀前,有侍從打起簾子,阿素欲下車,李容淵望著一旁的帷帽淡淡道:「戴上」
阿素頗有些為難,外命婦入宮不許以紗覆面,是出於核驗身份的考量,若還戴帷帽便有違宮規,然而李容淵的語氣不容置疑,她只得重新裹入白紗,在李容淵之後下車。
今日吐蕃王子贊善來朝,陛下賜宴麟德殿,但阿素其實聽說這位王子兩月前已到達長安,不僅帶來了歲貢,更帶來豐厚的聘禮,為的是與大周聯姻。吐蕃西有波斯,北有突厥,東面與大周接壤,三面稱臣,是根不折不扣的牆頭草,然而地理位置險要,卻也是西北的門戶,兵家必爭之地。
王子贊善雖是王位繼承人,但上面卻有四個虎視眈眈的哥哥,他此次來朝便是求娶一位大周公主,鞏固自己宗法地位。來長安之前他自也打聽過,如今適齡且未定下婚事的只有永仙公主,是景雲帝與高後的嫡親女兒,若能娶得到她,自然是一樁極大的美事。
阿素抿唇,這位王子的如意算盤打得響,卻有一個極大的漏洞,陛下如何捨得將自己最心愛的女兒嫁到遙遠的吐蕃去,果然自從他到了長安便被安置在驛站,等了兩個月也不得召見。就在贊善一籌莫展的時忽時來運轉,鳳體抱恙的竇太后漸漸康健,陛下大喜,也不追究他對公主的肖想,反而在宮中賜宴,想必有意以一場馬毬賽揚大周國威,徹底斷了他非分之想。
前世贊善本在長安一直等到明年開春才得陛下詔見,此時雖提前了幾個月,但阿素依舊憂慮那件事會重演。前世這馬毬賽結果十分出人意料,第一局竟由吐蕃人贏,後雖追回一局,但第三局咬得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