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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ven!」喬先生最後一次暴跳如雷。
嚷嚷完了,他那叫一個心虛。
他眼觀六路,看誰都像是來要他命的,看史棣文更是往事歷歷在目。
當初……不招惹這傢伙就好了。他的賊船上明明也人才濟濟,到頭來卻被這一個傢伙掀翻。
終於,史棣文開口:「我的要求不高,只希望喬先生您能表表誠意。」
付荷站在不遠處,等了許久,人潮滾滾,只有史棣文和喬先生堅如磐石。
廣播在一次又一次地催促喬先生搭乘的航班。史棣文有多不急,喬先生便有多急。後來,付荷後知後覺,真的是後知後覺——喬先生腳下的地面不知道是從哪一刻開始漸漸積作了一片水窪。
史棣文要的「誠意」,是喬先生的俯首稱臣。
眾目睽睽之下,喬先生不肯,然後……無聲地尿了褲子。
這不是他的屈服。事已至此,他不蒼白,也不戰慄,反倒像一條毒蛇嘶嘶地吐著信子。他不肯俯首稱臣,但他要登機,便死到臨頭也要比史棣文更豁得出去。
他得逞了。
史棣文嫌惡地鬆開了手,退開一步,退開那一片水窪。
喬先生瘋魔地哈哈大笑:「我這樣的誠意,夠不夠?」
「喬先生您能做到人上人,是有道理的。」
「這人啊,一上了年紀,什麼都管不住了,失禁了,失敬失敬。」喬先生一攤手,「steven啊,你別想我低頭,別想!」
語畢,喬先生從容不迫地離開了,也不在乎腳下是不是踩出了一串濕答答的腳印。
他自有他的極限,但或許,只有史棣文能逼出他新的極限。
後來,喬先生的五六步,被史棣文的兩步追上。
史棣文沒有再廢話,反剪了喬先生的手臂,在喬先生脫口而出的討饒聲中,將他帶回了原地。他一掃他的腿,易如反掌地讓他倒在了自己的尿液中,像溺水一樣撲撲騰騰……
「真的不會低頭嗎?」史棣文好言好語,「嗯?」
「求……求求你了。」喬先生一敗塗地。
後來,付荷在洗手間門口等史棣文。
史棣文去洗手了,以時間來算,付荷懷疑他是不是要搓掉自己的一層皮。
再後來,付荷和史棣文離開時,有三輛警車一閃一閃地趕到。
付荷回頭:「該不會……」
「也許。」史棣文沒有回頭。
但他胸有成竹的微笑足以說明一切。
最後,二人說好了要吃頓好的,也沒吃到。
他們從機場回到喬泰,緊鑼密鼓地著手模擬做單大賽的事宜。
會議室中,史棣文和付荷同各部門的主管一同吃著工作餐。長方形的會議桌,二人一人坐一端。在咀嚼聲和暫時有一搭沒一搭的議題中,史棣文站直身,筷子上夾著一塊肥瘦適宜的紅燒肉,繞場半周,放進了付荷的餐盤中。
他柔情似水:「多吃點。」
眾人大開眼界。
後來付荷將那一塊雖然肥瘦適宜,但也只是大鍋菜的紅燒肉,評為了天下最好吃的紅燒肉。
再後來,於敖約付荷吃飯,說有東西要交給她。
是那張「悲喜」——那張在他在十八號藝廊舉辦的人像展中,以付荷為主角,被他命名為「悲喜」的照片。
或者說,是照片的原片。
於敖承認了:「這不是我拍的。」
說是於敖的個人人像展,照片卻大多出自他手下的金牌攝影師。「悲喜」也不例外,是那個名叫凱文的攝影師的作品。他於敖一入萬界珠寶和於氏集團深似海,無法自拔,卻又總要為了付荷「念念不忘」的那個當年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