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還活著!(第3/4 頁)
商量著天亮了跟小夥伴們一起玩雪了。
……
一場初雪,對於做足了過冬準備的人家是一景是歡喜,對於沒做足準備的人家就是一個熬字了。
村裡得有七八戶人家就得靠熬,舉家可能只一兩件綿衣,甚至沒有綿衣,襖子被子裡填的是不甚暖和的蒲絮和蘆花,其中還摻雜著平時四處撿來的雞毛鴨毛。
是的,窮到襖子穿不起的,自家自然也吃不起雞鴨,但村裡養雞鴨鵝的人不少,這東西它不是物件,擺在那就不動了,它是滿村子跑的,沒事還鬥一鬥打一打,少不得會落毛,這樣的東西對窮人家的孩子來說就是寶貝,看到就會衝上前撿回家攢上,一年下來其實攢不下多少,但和蒲絮蘆花合著用,能暖一點是一點。
只是這樣的襖子和被子蓋著並不那麼舒服,因為這時候鄉下大多數人家只用得起麻布,麻布織得再細密其實也稱不得多細密,撿回來的雞鴨毛裡,絨只是很少數,大多數是毛,這東西它能穿透布料往外跑,扎人得慌。
但這時候誰計較扎人呢?能暖就很好。
再窮一些的,半夜就得擔心自家的房頂了,雪要是大了,房頂容易被壓塌。
等到天一亮,頭一件事掃雪,掃地面的雪,掃房頂的雪,上午各掃自家門前雪,扶梯上房清理屋頂。
等到下午,周村正會去各家轉一轉,喊上那些有襖子能出門的男人,幫著村裡那些沒有男丁只剩老弱婦孺的人家清理屋頂上的雪,碰上那屋頂上的稻草已經腐壞了的,還得弄些稻草紮成細密的草簾幫著給換上。
一家一戶捱過去,輪到村口最後一家時已經是哺時了。
陳有田、周癩子和陳老漢這種年紀的在底下扎草簾子,週三郎和盧三郎這樣身量輕些又身手靈活的少年人從扶梯上爬到屋頂站著,施二郎、盧大郎和周大郎這樣稍重些的就爬梯子幫忙往上遞草簾。
週三郎接施二郎往上遞的草簾時,轉身正要往屋頂放,眼風一掃,看到遠處過來四個人,個個身上揹著不知是包袱還是什麼?
週三郎不動了,提醒屋頂上的幾個少年和站在扶梯上的盧大郎幾人:“你們看,那是不是生人?”
周家人受周里正影響,對生人還是頗警惕的。
幾人聞聲都望過去,等人近人,施二郎眼睛漸漸瞪大了起來!
“那是,那是……”
他揉了揉眼再看,頭髮很亂,鬍子拉碴,身上的衣裳好像也是胡亂裹著的獸皮,但那真的好像是他大哥!
“我哥,好像是我哥!”
他噌噌爬下扶梯,要不是揹著身子,最後那幾級差點兒就直接蹦下去了。
大家都愣住了,房頂上的盧三郎忽然也喊了起來:“哥,哥,是我二哥!”
一時房頂上的,扶梯上的,哧溜溜往下跑,就連正編草簾的陳老漢、陳有田、盧老漢和周村正一幫子人都在一愣之後反應過來,轉身一看,拔腿就朝過來的幾人那邊跑。
場面有多混亂呢。
有奔回村裡大喊著報信的,有親人相見後就抱住嚎啕大哭的,還有聽到動靜奔過來看情況的。
沈烈一眼望過去,愣是沒看到自己的家人,他有些著急,揹著包袱快步就要回家看看弟弟妹妹。
周村正終於反應過來,一把拉住了他:“阿烈,是阿烈吧?你還活著!”
長得太高了,五官也更凌厲,整個人氣質上變化也很大,他一時都沒敢跟從前那個少年對上號。
沈烈點頭,視線還是頻頻望著家的方向,不知道小安和阿寧有沒有聽到動靜,是不是已經出來了。
“是,周叔,我先回去看看小安和阿寧。”
周村正還沒說什麼,已經有湊過來的村裡人插話:“阿烈,你還活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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