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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堂的先生原本是一位老人,他雖然來這裡定居不過三年,可卻已經被當地人稱讚為無病不可醫的神醫。不過,那位老神醫似乎身體不大好,所以這幾日已經換做他的年輕徒弟來為病人問診了,那位小少年雖然看起來不過十五六的年歲,可醫術卻也絲毫不遜色於他的師父,尋常的病症大都自己拿主意,讓人好不佩服。
而負責招待與抓藥的仍是那位老先生的兒子和兒媳,他們夫妻二人向來待人親切,也是好相處的。
更讓人敬服的是,醫者仁心,無論是問診還是拿藥,劉家鋪的價錢都十分公道,而且遇到家境貧寒的病人,他們不僅會為他們免費治病,甚至有時還會慷慨解囊地略加資助,讓人說不出半點差錯來。
冬日的秀麗街比春夏自是蕭索濕冷些,今年卻是男的地下了一場大雪,來看病的人少了許多,一個裹得極其嚴實的少年急匆匆地跑進了藥鋪的時候,鋪子裡沒有一個病人。
他身上頭上都落滿了雪,但他的神色卻是歡喜的,一進來便對在櫃檯後正在揀藥的小神醫道:&ldo;劉大夫,劉兄弟呢?&rdo;
那小神醫素來寡言,雖然對眼前的少年也是熟悉,但神色仍是淡淡的沒有表情,連頭也未曾抬一下:&ldo;在後面。&rdo;
少年知道他的性情,也不與他計較,仍滿臉堆笑地道:&ldo;勞煩小神醫替在下知會一聲,咱們掌櫃的知道劉兄弟的夫人最喜歡吃咱家滿福樓的燒子鵝,只是最近下雪,掌櫃的老母親在鄉下得了風寒,掌櫃的要回鄉探望,是以滿福樓要歇業一兩個月,所以掌櫃的讓在下問一問劉兄弟,今晚是否有時間,他可以在臨走前親自下廚……&rdo;
他的話還未說完,那小神醫便已經一言不發地從櫃檯後面走了出來,然後掀起旁邊門洞厚重的簾子往後面去了。
不消多時,一個留著少許鬍鬚的高瘦男子便從後面出來了,雖然他衣著隨意,臉上還隱現幾道刀疤一般的傷痕,但他眉目間英姿仍在,一舉一動都流露著不凡的英武之氣,正是在這裡隱姓埋名了幾年的雲宣。
見了那少年後,他爽朗一笑:&ldo;張兄,別來無恙,這麼冷的天還要勞煩您親自走一趟,實在抱歉,方才只怕阿正他又對您多有冒犯吧?&rdo;
&ldo;這是哪裡的話,不過是出來溜溜兩條腿兒罷了。至於小神醫嘛,他是高人,高人都有脾氣,在下受著也是福氣。&rdo;少年笑著,臉上泛起一陣紅暈,見只有他一人出來,問道,&ldo;哎,您家夫人呢?&rdo;
提起自家夫人,雲宣臉上的笑意溫柔了幾分:&ldo;她送孩子去學堂了,原是該回來了,但八成是他們母子三個遇上大雪,所以一時貪玩就耽擱了。&rdo;
少年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ldo;夫人真是好興致,不過往日不是都是劉兄弟和夫人一起去嗎?以前你們夫妻二人可是形影不離,恩愛得真真是羨煞旁人了。&rdo;
雲宣微然笑道:&ldo;今天家父來了興致,非要我陪他下棋,說是下雪天最適合棋盤廝殺。&rdo;
少年似有失望,但還是又笑道:&ldo;老神醫也是好興致,那在下就回稟掌櫃的,就說您和夫人晚上有空?&rdo;
&ldo;有勞張兄了。&rdo;雲宣將那少年送至門外,拱手告辭,&ldo;雪大路滑,張兄一路當心。&rdo;
少年歡喜地應下,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外面的大雪已經能蓋住腳腕了,眼見這個時候也不會有病人出門,他在目送那人離開後便將&ldo;暫時歇業&rdo;的木牌子從門後拿下掛在了院子大門的掛環上,然後站在原地舉目向的巷子口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