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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辰眼神複雜地看著鍾寧,最後什麼都沒說,帶著周望山下了樓。
走廊上只剩校長,他將手中的錢包扔給鍾寧。
鍾寧有些茫然,低頭看著手裡的錢包,才發現這是他自己的,隨即就明白了什麼。
校長看著他:「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嗎?」
鍾寧的手被凍得有些僵硬,但還是翻開了錢包,露出裡面夾著的照片。
照片裡兩個年輕人並肩靠在一起,臉上露著洋溢的笑容,左邊的男子偏過頭親了旁邊人的臉頰。
只要是看到照片的人,都會第一時間明白他們的關係。
鍾寧有些發怔,知道照片的人除了他只有周望山,而拿給校長的人,也只有周望山。
他嗓子有些發乾,沙啞地說:「就算我喜歡男人,我也不可能對周望山做出那種事,這不能算作證據。」
「你的癖好我不干涉,但既然你是同性戀,就應該和學生之間保持些距離。如果是男老師帶女學生回宿舍,你也會覺得是沒問題嗎?」
「這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如果不是心懷齷齪思想,你又為什麼單獨照顧周望山,只帶他回宿舍?」
從照片被發現後鍾寧的大腦就變得混沌起來,面對校長的質問也有些無力反駁,最後他強撐著說:「叫周望山過來,我要親自問他。」
「周望山很害怕你,我不能可能再讓他和你見面。說實話發生這種事情學校應該第一時間就報警,但看在周望山身上除了一些外傷沒有其他地方受傷,而且他也說了不希望報警,所以現在才會給你機會好好坦白,爭取在校內就給解決了。」
校長的眼神就像看著一個已經被判了死刑的罪人:「你今晚把所有經過都寫成報告交給我,一個字都不許隱瞞。明天一早我會把這件事通知到你學校,到時候再決定怎麼處理你的問題。」
寫什麼經過報告,他什麼都沒做過要怎麼寫?而且通知到學校,是通知他戀童?還是他利用職權猥褻學生?
今晚發生的一切都太莫名其妙了,莫名到鍾寧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不然為什麼會出現這麼滑稽的事情?
在他不知道的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才導致事情發展至這種地步?
在這一天之後發生的事,都出乎鍾寧的意料,卻也在他意料之中。
一切塵埃落定,事態的發展已經超乎他可以控制的範圍。除去支教資格、在校內記大過、失去保研資格要不是校長格外開恩,他甚至都無法順利畢業,連大學畢業證都拿不到。
為此,他也付出了所能付出的最大代價,幾乎將家裡所有存款都拿了出來,以和解金的形式打給了校方,再由校方交給周望山的爸爸。
事情就這樣結束了,但回到學校的鐘寧卻再也回不到曾經的生活。因為支教被開除,學分拿不到,他不得不重修學分,不然依舊畢不了業。
在知道他在李家村發生的事後,幾乎所有人都不願再和他有交集。鍾寧回到宿舍也被拒之門外,其他舍友聯合要求他退宿或者換宿舍。最後不得已,他只能搬離宿舍,在學校附近租了房子,每天騎腳踏車去學校。
一切都變得糟糕起來,但這僅僅只是個開端,而不是結局。
艱難地拿到學位證畢業後,鍾寧曾經的夢想似乎全是笑話,考研考公考編的路都被堵死了,家裡人也因為之前的事對他沒什麼好臉色。他只能獨自留在大學的城市。
他一直沒有找工作,只幹一些零工或者在網上接一些文案策劃的兼職,過著灰暗、前途沒有任何希望的生活。
就這樣,一直到今年李天辰聯絡他,給了他公司內推的機會,才讓他感覺縈繞在身邊的噩夢似乎好像終於開始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