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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九,方仲秋依然一身短打,藍布巾束髮,只是戴了斗笠,看靈犀上了馬車,端坐車前甩一下馬鞭,車輪轆轆,出了城門往北而去。
走了二三里官道,前方拐彎處忽然來一輛馬車,橫在了官道中央。
方仲秋忙喝馬止步,跳下馬車剛說個請字,馬車簾刷得掀開,露出一大一小兩顆腦袋。
大腦袋一看方仲秋虎著臉,嗖一下縮了回去。小腦袋憨笑一聲叫道:“二哥。”
方仲秋冷冰冰道:“二哥怎麼跟你說的?你怎麼答應二哥的?誰把你帶來的,就讓誰送你回去。”
方仲秋說著話奪過車伕手裡的韁繩,就要調轉馬頭,玉容哀哀叫起來:“靈犀姐姐,靈犀姐姐,二哥欺負我。”
靈犀在馬車裡一聽是玉容的聲音,慌忙掀簾跳下車來奔了過去,一把將玉容摟在懷中。
玉容扁著嘴哭訴道:“我願意呆在靈犀姐姐家,我在家總受欺負,大娘和大嫂讓我踩著板凳洗菜切菜淘米煮飯,她們吃飯的時候,我站著伺候,吃完了我還得刷碗,靈犀姐姐看看我的手,都泡腫了。”
靈犀瞪一眼方仲秋,方仲秋沒有理她,只冷眼看著。
玉容又說道:“這次二哥說是讓我回家小住幾日,昨日芸姐姐來了,我才知道你們要去上京,這一去山高路遠的,等你們回來怕是見不著我了,我早被虐待死了,你們就回來給我收屍吧。”
說著話,眼淚嘩啦啦淌了下來,看得靈犀好不心疼,掏出帕子為她擦著眼淚柔聲哄勸。
卓芸又適時冒出頭來:“我昨日去了一看,小傢伙被擺佈成那樣,我實在是氣不過,就帶她出來了。”
方仲秋橫她一眼,她慌忙又縮回頭去,靈犀撫著玉容的臉道:“仲秋,我們就帶上玉容吧。
方仲秋嘆口氣:“你聽她悲悲切切的,就信她了?這個小搗蛋,我早已囑咐過我娘,誰要敢欺負玉容,我回來再跟她們算賬。”
靈犀嗔道:“你是囑咐了,開頭她們自然提防著,時日久了,萬一將你的囑咐拋在腦後呢?還有啊,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萬一她們來陰的,如果有什麼事,後悔也來不及,我躺在炕上那些日子,曾說過讓玉容回去,這孩子說,寧願伺候著我,也不願意回去看那一大家子人臉色,才六歲的孩子說出這樣的話,我當時一聽,眼淚都下來了,這會兒正在馬車上後悔將她送走,又怕你說我,可巧她就來了,仲秋,我們帶上她吧?”
卓芸又探出頭來:“就是,就說那潘金蓮吧,武松離家的時候怎麼囑咐的,她一見著西門慶,就什麼都忘了,合謀把武大郎殺了,武松回來追悔莫及,就算他是打虎英雄,一身的本領,碰上奸惡之徒,不也沒能護住親人嗎?”
方仲秋不理她,她正要縮回去,靈犀道:“我覺得卓芸說得有理。”
卓芸笑起來:“靈犀也覺得我說得對,二哥,你說是吧?”
方仲秋搖搖頭,過去拎起玉容,扔到靈犀的馬車上,說聲走吧。玉容指指卓芸的馬車:“二哥,我們坐芸姐姐的馬車吧,芸姐姐正好也去上京訪友,芸姐姐的馬車可舒服了,象是能走路的大房子。”
卓芸刷一下掀開簾子:“靈犀上來看看。”
靈犀看進去時,倒吸一口氣,裡面整整齊齊兩排箱籠,中間放了小方桌,小方桌上固定了架子,放著茶壺茶杯瓷碗瓷碟,方桌旁鋪著厚厚的錦墊,能趟能臥能坐。
靈犀驚道:“卓芸,估計公主的馬車也不過如此吧?”
卓芸捂嘴得意笑道:“那是自然,我爹說了,皇上的馬車也就這樣,不過是比這個大點,拉車的馬匹多點,趕車的人多點,顏色不一樣,外面綴著流蘇,我這個呢?不想招人耳目,外面都是鼠青,看上去跟你那個差不多。不扎眼。怎樣?靈犀坐我的馬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