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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力道：&ldo;那是我辛苦多年才換來的。&rdo;

柳長街道：&ldo;我知道。&rdo;

他嘆了口氣，道：&ldo;就因為找知道，所以我才不懂。&rdo;

胡力道：&ldo;不懂什麼？&rdo;

柳長街道：&ldo;你辛苦奮鬥多年，才有今日，現在你已擁有了一切，也已是個老人，為什麼還要做這種事？&rdo;

胡力沉默著，過了很久，才緩緩道：&ldo;本來我也不懂，為什麼一個人的年紀越大，反而越貪財？難道他還想把錢帶進棺材？&rdo;

柳長街道：&ldo;現在你懂了？&rdo;

胡力慢慢點了點頭，道：&ldo;現在我才明白，老人貪財，只因為老人已看透了一切，已知道世上絕沒有任何東西比錢財更實在。&rdo;

柳長街道：&ldo;我還是不懂。&rdo;

胡力笑了笑，道：&ldo;等你活到我這種年紀時，你就會懂的。&rdo;

柳長街遲疑著，終於走出去，走到門外，卻又不禁回頭：&ldo;月兒呢？&rdo;

&ldo;你想見她？&rdo;

柳長街點點頭，道：&ldo;無論她是死是活，我都想再見她一面。&rdo;

胡力閉上眼睛，淡淡道：&ldo;只可惜她是死是活，你都已見不著。&rdo;

又有鳳吹迸窗子，吹入了一陣霏霏細雨。

胡力睜開眼睛，看著自己腿上的刀，整個人突然因痛苦而扭曲。

雨是冷的，很冷。

&ldo;秋已深了，往後的日於一定會越來越冷的。&rdo;胡力喃喃低語，忽然拔起了腿上的刀……

標題 舊雨樓&iddot;古龍《七殺手》‐‐第八章　天網恢恢

古龍《七殺手》

第八章　天網恢恢

一

雨是冷的，雨絲很細。

又細又長的雨絲，飄在院子裡的梧桐上，纏住了梧桐的葉子，也纏住了人心裡的愁緒。

龍五也穿過長廊，卻沒有走出去，他是不喜歡淋雨的。

柳長街已到了他身後。

他知道，卻沒有開口，柳長街也沒有。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長廊盡頭，看著院子裡的冷雨梧桐，也不知過了多久‐‐&ldo;胡力的確是個狠心人。&rdo;龍五忽然嘆息，&ldo;不但對別人狠心，對自己也一樣。&rdo;

柳長街淡淡道：&ldo;這也許是因為他自知已無路可走。&rdo;

龍五道：&ldo;就因為他已無路可走，所以你才放過他？&rdo;

柳長街道：&ldo;我也是個狠心的人。&rdo;

龍五道：&ldo;你不是。&rdo;

柳長街在笑，並不是很愉快的那種笑。

龍五回過頭看著他，道：&ldo;你至少還是讓他保全自己的名聲。&rdo;

柳長街道：&ldo;那隻因為他的名聲並不是偷來的，他以前辛苦奮鬥過。&rdo;

龍五道：&ldo;我看得出。&rdo;

柳長街道：&ldo;何況，我和他私人間並沒有仇恨，我並不想毀了他這個人。&rdo;

龍五道：&ldo;可是你也並沒有逼他去歸案，你甚至沒有要他把贓物交出來。&rdo;

柳長街道：&ldo;我沒有，我也不必。&rdo;

龍五道：&ldo;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