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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身圍著他平素使用的粗布棉被。鋪上白茅草和葦穗做成的睡褥白天剛剛曬過,顯得乾燥而柔軟,手兒撫上去發出細細碎碎的聲響。賀公主擁緊棉被,將臉兒貼在上面,細細地品咂著她熟悉的氣息。 定下神來,她開始回悟此番與翰成哥的相見:這次,她分明感覺到了她的翰成哥已不似往日的周家哥哥了。她發覺越發像是一個和尚了——雖一臉的慈悲和微笑,然而背後卻隱隱透出類似佛像上的神情。 這種冷漠不僅沒有嚇退賀公主,反倒更讓她感到迷戀和痴醉了。她覺得,在他的身上似乎又多了一種足以和父皇的英威和神秘足以抗衡的魅力。她說不清那究竟是什麼,但那神秘深深地吸引著她,仿如漆黑之夜飛蛾苦苦追尋的跳躍之火。 賀公主發覺自己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渴望撲向他、走近他,哪怕化為灰燼也心甘情願。原來一個人情到深處時,那種痴迷、那番執著,竟然可以幻化成類似宗教的某種情結了。 他始終都沒有進洞來看看自己。 她終於耐不住性子,悄悄離開藤床,默默走到洞口、朝外望去——只見打坐在月光下的翰成哥,神色寧靜而肅穆,堅穩一如山間磐石。 她好想衝出洞口去,貼近他,如以往一樣,偎在他融融之懷,向他傾訴長久的相思之痛、離別之怨。 可是她卻忍住雙腳的移動,因為她分明感覺到了:現在的翰成已經被一種神秘之氣籠罩著。她對他驀然萌生了一種舊日從不曾有過的敬畏之情和距離。     。。
少林方丈(第二十七章)(3)
她渴望走近他,可是皇家公主的自尊、害怕遭到冷遇的顧慮,又令她望而卻腳。 她突然湧出一種巨大的悲愴:莫非他熱熱的心真的凝固成了冰冷的石像了麼? 她拚命咬住自己的手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她一面匆匆返身跑回洞中,屈膝跪在佛像面前,一時淚如雨下,默默祈求:“佛祖!佛祖!宇文賀此生此世不想做什麼大周公主,不想要什麼榮華富貴,寧可和他過男耕女織的日子。佛祖若能把他還給我,宇文賀情願和他一起,終生奉佛、守寺看院……” 佛燈下的釋迦佛祖悲憫而神秘地微笑不語著…… 當兩個宮人聞聽公主要他們先自回宮,說她還要在山上再待一段日子時,一時大驚失色! 他們原是娘娘多年的心腹,奉娘娘的懿旨專門護衛公主出宮遊春散心的。公主沒有回宮,他們就是死在外面也不敢見娘娘的。 兩人勸了公主半晌,因見公主根本不聽,只好私下商定來求慧忍法師,請他幫忙勸說公主回宮。 慧忍自己原本就是居無定所,無家無寺、生計飄萍的苦行僧,更何況還是瞞著官府在山上私自修行的,一身一命尚且難保,又如何敢留賀公主在山上居住? 他整整勸說了公主半夜,口氣和藹卻十分堅定,沒有半點回旋的餘地。雖看她一張臉兒始終不停的流著淚,卻視而不見,神情冷淡。 賀公主越發哭得喉咽心酸——這些年,哪次和他短暫的相聚,緊接著不是長久的離別?從兒時在奶孃老家山城,到翰成哥搬進京城,從少林寺學武到後來西征北伐,無望的等待、相思的煎熬,她實在寧願死,也不想再離開翰成半步了。 因見賀公主執拗不聽,慧忍只得把師父臨終囑託之事告訴賀公主:“妹妹,師父臨終時時,我已許諾師父,發下誓願,守定這片佛山禪林,直到復法的一天到來。妹妹想,你若留在山上,豈不驚動陛下?妹妹回得宮去,哥哥便可一心奉佛、贖清前孽,如此,你我來世何愁不得團聚?” 賀公主流淚喊道:“我不要!我不要什麼來世之聚!我只想早一天了結今生今世離別的傷痛。我甚至不敢祈求能終究能和你在一起,只要不再和你遠離,哪怕天天只能看到你的身影我心也足矣!” 慧忍的語氣一點也不容商量:“若妹妹一定要留在山上,結果只會禍及佛門。妹妹,我一人一命立即為妹妹身死形滅心甘情願,如今非是哥哥無情無義,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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