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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摸狗狗那樣,從滑溜的長髮一直摸到耳朵,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她的手指,已然夾住了那片白潤的耳垂。
轟的一聲,像是點燃了引線,她眼前煙花四濺,手顫抖著要放開。
卻猛地被他一把攥住。
「為什麼輕薄我?」他長腿跨進,抓著她的手腕,將她壓在了牆上,低啞的嗓音抵著耳廓,「嗯?」
「那什麼,不是輕薄……」她扭不開,腦袋要縮到肩膀裡去,手腕卻還被他緊緊地攥著,謝玉京偏要不依不饒,逼近來問,「那是什麼?」
「我就是忍不住,我,我,我做了個夢。」
她根本不敢正眼看他,磕磕巴巴地說,生硬地將話題拐開。
他似笑非笑,「哦?看來阿笙最近總是做夢,這次又做了個什麼夢?」
「不要靠這麼近說話,」她有點喘不過氣來,謝玉京低笑一聲,一把摟過她的腰,轉了個身,坐在榻上,寬大的袖袍鋪開。
「好了你現在說罷。」
他的腿很是結實堅硬,坐起來穩穩噹噹,容鳳笙有些僵硬,悶悶地說,「我又夢見了以前。」
咦她為什麼要說又?
容鳳笙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揪著他的衣襟,忽然抬眸問他,帶著點執拗的意味,
「你現在看得清,我是什麼顏色的嗎?」
這個問題,把謝玉京問得懵了,他忍不住將身前女子抱近了些,伏低身體,抵著她的額頭,直直看進她眼底,猛地捏住了纖薄的雙肩,骨節有點泛白。
魏宣燁說,她醒來之後,很可能,會將他跟某個人混淆,難道,她將他跟十歲的謝遺奴……混淆了?
謝玉京的臉色有些青。
「問你,如今是幾年。」
「你傻子啦?」容鳳笙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後捏起自己的髮絲,「我就是確認一下,你看我是什麼顏色的?頭髮是什麼顏色」
「是黑的。」他無奈地回答。
「那這裡呢?這裡呢?」容鳳笙點點自己嘴唇,又扯扯自己衣袖,她倒是喜歡與他這般,有種一起分享回憶的感覺。而且只有在這種時候,才能令她感到他是鮮活的,是存在於她身邊的,是……需要她的。
「我的眼疾早就好了。」
他拉下她的手,眉宇間滿是無奈,是愈發搞不懂了,她到底想做什麼?
就聽見一道有些輕的聲音響起。
「遺奴如今,不再需要我了吧?」
為什麼這麼說?謝玉京有些驚訝,她卻半撇開臉,側臉線條精緻,咬著嘴唇,嗓音淡得像煙塵,「因為以前,你都很乖很聽話的,」
謝玉京忍俊不禁,「我現在哪裡不乖,哪裡不聽話了。」
「你不在我身邊,我醒來都沒有看見你。」
她一本正經地說,竟變得有幾分幼稚。
容鳳笙不禁想起,自己從那個,長長長長的夢境中醒來,睜眼卻是無盡的黑暗,空曠的室內,沒有一個人的聲息,她想要出聲,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好像,整個世間只剩下了她一個人,沒有父母、沒有親人、什麼都沒有,那種排山倒海的空虛感,轉瞬將她淹沒,那一刻,她無比渴望有人在她身邊。她用盡全力,轉身摸索,摸到了一抹溫暖的手背,下意識地緊緊握住了。
她抬眼看去。
不是她記憶中的那個人。
是魏宣燁。
怎麼會是魏宣燁?
容鳳笙這才想起自己暈倒了,這位太醫令,應該是來給她治病的。但是,她想不起暈倒前的細節。
她記得魏宣燁看他的眼神。
他坐在黑暗中,眼眸像是兩盞昏暗的燈,停留在她的面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