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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聿又重複了一遍：「過來。」

他看著夏知笙，一如既往的沉靜，眼眸比任何時候都要溫和：「聽話。」

每次江聿說這兩個字，夏知笙都會聽話。

可這次，她忽然不想聽話了。

所有的哽咽壓在喉嚨裡，淚水像是開啟了閥門，順著臉頰滑落：「你會死的。」

「去！」男人低喊道。

他推了夏知笙一下。

夏知笙不得不往前踉蹌了兩步，傷口也在和刀子的擦蹭中，越發刺目。

「聽話，不會有事的。」

江聿死死盯著她順著脖頸流下的血液，強忍著衝動：「相信我。」

夏知笙被推著，抗拒著，還是在慢慢靠近他。

她已經遠離天台邊沿，少了一份生命威脅。

「真的不會有事嗎？」

「不會的。」江聿安撫她，和她對視。

騙人，騙子！

夏知笙咬緊牙關，她又不傻，江聿真的把她當三歲孩子嗎？他根本自己都拿不準。

這裡又沒別人。

她被用來威脅江聿，誰又能幫他。

眼看著一步步接近江聿，那雙平靜的黑眸映著刀片的冷光，近在咫尺。

江聿仍然一動不動，在男人的注視下。

男人看著他越來越近，卻像是有種仇恨即將得到發洩的快感，精神興奮過頭，錮住夏知笙的力氣不禁鬆動幾分，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子也往外偏移了位置。

忽然，夏知笙狠狠撞了他一下。

她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掙脫了他。手中指向江聿的刀尖，也換了個方向。

夏知笙的大腦一片空白。

或許她連自己在做什麼都不知道。

只知道江聿不能有事，江聿不能在這齣事，絕對不可以讓這個人傷害江聿。

所有的動作幾乎在轉瞬間。

「笙笙！」

江聿甚至來不及反應，就見她手裡的刀子朝著男人刺過去：「快住手！」

男人被撞的踉蹌兩步，晃了一下神，手中握著的那把刀，也鬆懈下來，再定神的功夫，視線裡已經只剩下衝著他扎過來反光刀尖。

人類本能的恐懼，令他呆在原地，忘了反應。

緊接著又被一把大力推開。

手中那把用來威脅夏知笙的刀，在這接二連三的衝撞下，徹底掉落在地。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快速搶過那把刀。

而後在他膝蓋處重擊一下，將他彎腰制住。

這裡沒有繩子。

江聿鉗制住他的行動，扯掉自己的領帶，將他雙手捆在背後，打了個死結。又脫下外套，湊活把他雙腿綁住，限制住活動。

做完這些，他鬆了口氣。

眼前隱隱發黑。

那把夏知笙刺向男人的刀子，此刻深深停留在江聿的腹部，染紅一片衣衫。

「噼啦——」

江聿攥著搶過來的刀，把它丟的遠遠的。

男人已經很難動彈。

江聿趔趄幾步，朝著夏知笙過去。

夏知笙怔神的看著手裡的血紅，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幹了什麼，她兩隻手都在顫抖，仿若痴傻一般，抬起頭，看著江聿朝著自己走過來。

他的腹部，不停的滲出血液往下掉。

血，都是江聿的血。

江聿跌在她面前，像是透支了力氣，夏知笙下意識伸出手，接住他。

江聿抬手吃力的抱住她。

「別怕，沒事了，沒事了……」

夏知笙渾身顫抖起來，牙齒都在抖：「江……江聿，你為什麼要擋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