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三難五害(第1/2 頁)
團練判官溫庭皓為崔彥曾分析了當下形勢,總結為“三難五害”:如今討賊有三難,而縱賊有五害。
朝廷下詔赦免,而我們擅殺之,一難;
率領他們的父兄,討伐他們的子弟,二難;
盤根錯節的關係,牽連人員眾多,勢必導致殺戮太多,三難。
戍卒擅歸,如不懲治,諸道戍卒紛紛效仿,一害;
士兵殺長官而無罪,又成不好榜樣,二害;
他們製造兵器,招納匪寇,壯大實力,再不及時鎮壓,將成大麻煩,三害;
城中將士與他們都是親屬,若再聯合銀刀軍餘黨,裡應外合,後果難以想象,四害;
現在他們已經逼迫官府,罷免朝廷命官,編為獨立團,這難道不是銀刀軍死灰復燃嗎?五害。
這其中有重複。我們可以稍作總結歸納:
根本的糾結點就兩條:不能討,不好討。
不能討,是政治風險。朝廷的撫慰政策掣肘,困擾著令狐綯和崔彥曾。
不好討,是軍事風險。龐勳黨徒與徐州城軍民是相親相愛一家人,投鼠忌器。即便成功討平,後續的處置工作也是一大難題,殺太多就會激起民怨,殺太少就會留下隱患。
同時,透過這次會議的討論,我們也不難看出,龐勳所謂的“密旨”根本就不存在。朝廷從來沒有給崔彥曾下過擒殺擅歸徐卒的密令。否則政治風險就無從談起,崔彥曾也不必如此左右為難。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朝廷未必及時瞭解龐勳黨徒的所作所為,計劃不如變化,藩鎮將帥應該隨機應變,靈活改變不合時宜的政策。哪怕要冒巨大的政治風險,罷官免職在所不惜。崔彥曾終於痛下決心:鎮壓徐賊!
龐勳匪幫公然威脅朝廷,暴力抗法,妨礙公務。從現在開始,對他們的稱呼也將由“徐卒”改為“徐賊”。
崔彥曾一方面調兵遣將,一方面也趕緊派人向朝廷通報最新的特殊形勢,闡述出兵的合理性和必要性。
出征前,崔彥曾做了重要的戰前動員,向將士們宣佈了龐勳匪幫的幾大罪狀,說他們不僅把無辜的徐州百姓拖進水深火熱之中,更是玷汙了軍人的形象,特別是嚴重損害了徐州軍人的名聲。
同時,崔彥曾也著重強調,說本次平叛照例只誅首惡、餘皆不問,你們陷在賊軍中的父子、兄弟是不會受牽連的。
最後,崔彥曾反覆告誡帶兵大將元密,務必要保證賊軍中的朝廷敕使張敬思的安全。
張敬思是朝廷派去龐勳軍中撫慰的高階宦官,被龐勳扣為人質。
我們縱觀歷史,就會發現,凡是出征前得到要保證敵軍中某人安全的命令,那基本都會打敗仗。這次也不例外。
兩軍廝殺,刀槍無眼,保護一個人比殺死一個人要難得多。
元密率領大軍出發,他重點思考的問題,不是如何快速平叛,而是如何拯救大宦官張敬思。
最後,元密想出一條妙計:伏擊。
具體計劃是在任山館驛附近設下伏兵,派士兵化妝成樵夫,刺探情報,等目標人物——宦官張敬思出現之後,確定好關押地點,再聯動收網。
傍晚,龐勳部隊趕到館驛附近。一眼就看出了蹊蹺之處。
首先,館驛內不僅空無一人,且空無一物。這還是高速路服務區嗎?
其次,太陽已經落山,而山下還有樵夫,太勤勞了吧?
再次,樵夫辛苦忙碌了一天,收穫呢?
就差在館驛門口立個大牌子,上寫“這裡沒有埋伏”。龐勳先前來了個此地無銀三百兩,現在元密回敬他此銀不是王二偷。
徐賊立刻抓住樵夫,問出了實情。
於是,龐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