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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呆了呆,竟然無法反駁。
&ldo;回去吧,我也很快回來,等我。&rdo;
最後這兩個字他又是貼著她的耳朵說的,似暖風吹過,輕軟又曖昧。
等他幹什麼,他沒說,不過卻有種不言自明的意味。
外面果然已經開始落雨點,三夢抱著妙賢的袈、裟跑回家。房間裡兩人剛剛換下的衣物還沒來得及收拾,她愣愣地看了一會兒,想起什麼似的,轉身跑下樓,她要找的人正從院子裡收了晾曬的衣服和被褥進來。
&ldo;啞妹!&rdo;她跑過去,伸手在對方眼前晃了晃。
&ldo;啊。&rdo;啞妹聾啞,始終不習慣說話,又騰不出手來比劃手語,只發出一個單調的音節,表示見到她回來的驚訝和開心。
&ldo;嘿嘿,想我了吧?&rdo;三夢用手捏了捏她兩頰,才幫忙接過她懷裡抱著的東西,&ldo;我剛剛去齋堂吃飯了,今天的素齋是你做的吧?那個像東坡肉的素肉,味道超級好啊!&rdo;
啞妹用手語說:爸媽說今天二哥回來,可能要跟長老們一起吃飯,讓我去齋堂幫幫忙。你見到二哥了嗎,你們剛剛在一起?
問完又覺得自己問了句廢話,有點羞赧地低了低頭。
&ldo;見是見到了,但總覺得不太對勁兒……&rdo;
什麼意思?啞妹眨巴眼。
&ldo;哎,總之一兩句話說不清楚。你這被褥都是曬過乾淨的吧?借我用用,在旁邊房間打個地鋪。&rdo;
為什麼要打地鋪,你們夫妻不是應該睡一個房間嗎?啞妹更疑惑了。
三夢幫她把東西都搬到了閣樓,為了不讓婆婆聽到,關起門來,也跟她用手語邊比劃邊小聲說:&ldo;記得我跟你說過離婚的事嗎?快要離婚的夫婦就不該再住在一個房間裡啦!&rdo;
啞妹臉上一下布滿憂色:可爸媽都不同意你們離婚呀,你跟二哥提了嗎?他同意離婚嗎?
她先天性失聰,襁褓中就被遺棄在光照寺門口,因為是女孩,不能在廟裡做沙彌,圓覺夫婦就收養了她。他們有兩個兒子,沒有女兒,她的到來填補了這個遺憾。外人習慣叫她啞妹,家裡人也當乳名來叫,其實她有名字,圓覺大師取的,叫妙音,其實還是依照宗山這一派系的法號排輩來的,不隨陳氏的俗家姓,既當她是女兒又當她是弟子,跟陳一一樣。
她在這個家裡生活了二十年,以她對家人的瞭解,二哥陳一是不會同意離婚的。
&ldo;他五年前也沒說要離婚。&rdo;結果為了躲她離家那麼久。三夢嘆口氣,這些年她做警察,人間悲喜看得太多,很多合不來的人硬擠在一個屋簷下生活才催生出扭曲的個性、失控的憤怒,她不想變成那樣,也不能讓陳一再離開家了,這個家需要他。
她在客房打好了地鋪,重新洗了個澡出來,已經困得眼皮直打架了。
妙賢的袈、裟還放在旁邊,啞妹幫她疊好了,卻沒自作主張拿出去。
她盤腿坐在床鋪上想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給好朋友梁晶晶打了個電話。
&ldo;喲,你這是在深山老林裡給我打電話呢?居然有訊號?&rdo;對面的聲音慵懶又透著饜足。梁晶晶是個慾女,這會兒八成剛淋漓盡致做完一場後靠在床頭享受事後煙。
&ldo;我已經回來了,陳一也回來了。&rdo;
&ldo;真的假的,這麼快?那你怎麼還有氣無力的,不是應該高興嗎?&rdo;過了幾秒鐘想起來了,&ldo;噢,是因為離婚的事兒,那協議他簽了嗎?&rdo;
三夢搖頭,都忘了對方看不到,抓了抓頭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