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罰了這個好鬥心和嫉妒心強烈的女人,讓她撕心裂肺地號吧,這叫報應。
劉瑞芬笑了。
那是發自內心的詭秘的笑。猴三死了,老天爺為劉瑞芬揭去了一塊心病。劉瑞芬一直為那年麥收與猴三的事而擔心。男人們太壞了,他們佔了女人的便宜,還會在別人面前逞能顯擺,以示自己玩弄女人的手段和能耐。劉瑞芬害怕猴三說出他倆的隱秘,當然,最終她是怕張鴻遠有所耳聞,一旦被張鴻遠知道她的醜行,劉瑞芬有一萬萬條小命,一千條大命都保不住。現在,好了,有福之人福自來,猴三一死,劉瑞芬心中那種說不定在什麼時候會突然出現的莫名其妙的恐懼感消失了,可以擁有一個安心的白天和一個安心的夜晚了。得到安心的劉瑞芬也可以唱她的“呀兒依兒么”了。
唱吧,人生在世,就要為享受到的幸福和歡樂而歌唱。
哭?讓別人哭去吧!哭是別人的事兒。讓*號哭吧!讓半夜裡的遊魂野鬼號吧!讓吃小孩的狼和吸血的貓頭鷹號吧!
兩叉河的斜井已挖好了。張鴻遠主要負責砌井,要將斜井用石頭懸圈起來,以防坍塌。這是大工活兒,一般人是幹不了的。砌井的大工有兩個人,除張鴻遠外另外一個是煤窯統計員張守荃。
張守荃說來也是個人物,也是多才多藝,博學多識,通古知今,可與張鴻遠匹敵的人物,只是他性格孤僻,攻於心計,過於陰險而一直不為村人喜歡,也不得領導信任,從而也不重用罷了。張鴻遠和張守荃各領一隊,輪班作業,這也是吳培雲的巧妙安排,一山不能容二虎,只能利用時間差把二人調開。
北院的大門“吱光”一響,門顱起身了,接著傳來了高亢悠揚粗重渾厚的呼喊。
“為——民——哎—— —— ——”
寧靜的夜的河流被撕斷了,彷彿那悄悄流淌的光陰突然間產生了停頓。光陰凝滯的一剎那,張鴻遠的夢境也被扯碎了。張鴻遠一翻身摸到了菸袋。
“為——民——哎—— ”
門顱的第二聲呼喊又在張鴻遠家的東北角炸響了。門顱的呼喊依然那麼悲壯蒼涼。
猴三的死絲毫沒有影響他那紅土崖頭號男高音的音質,那是十幾年歲月的風風雨雨陶冶錘鍊出來的聲音。紅土崖可以失去猴三這類人物,可是如果沒有門顱的聲音,紅土崖的清晨就可能失去昂揚壯美的朝霞,紅土崖的清晨就會出現人們無法忍受的寂寞。也許,果真門顱有一天一旦死去,那麼誰在喚醒紅土崖的黎明?紅土崖也許會出現一種意想不到的危機吧。
張鴻遠失聲嘆了口氣,點著煙“吱吱”吸著。他可能是想到了堂弟門顱、為門顱那比木頭還厚實的個性,也可能是由此而想到人生紛紜艱辛、起早貪黑、累死累活,而為之感嘆吧。
這時,南屋的燈亮了,是兒子建誠醒了。張鴻遠扣掉菸灰起身穿衣服,當他穿上大雨鞋,戴上柳殼帽,提著頭燈來到院裡,建誠已在廚房門口挽著笸籃。建英升高中後,要起早去山窪村上學,所以早上只剩下建誠一人去煤窯挑煤。
“爹,走呀?”建誠在清晨黑隆隆的後沉沉的幕簾裡問道。
兒子帶著少許童音的問訊,在清涼的大院裡,顯得親切動聽,張鴻遠站住,等兒子繫好笸籃。
建誠見父親專門停下來等他,便感激涕零地說:“爹,你先走吧。”
張鴻遠平日待兒子,尤其是對待建誠十分嚴厲。
張鴻遠這個二兒子,比老大聰明好學,喜歡沉醉在書中,如痴如醉地讀書,而且讀起書來徹夜不睡,但是對擔水、挑煤、刨紅土、清爐灰之類的事兒往往不屑一顧,而極不情願接受父母指使。張鴻遠一方面希望建誠能成為一塊好料,能為他爭得榮耀,實現光宗耀祖之夢想;另一方面他又十分反感建誠那倔強的自以為是、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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