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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在悲慼中的丫鬟們被琴聲驚得回神,茫然不解的看著秦百川。秦百川也不多加理會,十指在琴絃上輕攏慢捻抹復挑:“自才子的墳前離開後,花魁用她的全部心血做了一首曲子,隨後便自殺而死,尾隨才子而去。這曲《丁香花》婉轉淒涼,卻是花魁內心最真實的寫照。”
琴聲先是一頓,隨後一股哀怨的節奏便在指尖流淌而出,震撼人心:“那墳前開滿鮮花,是你多麼渴望的美啊。你看啊漫山遍野,你還覺得孤單嗎?你聽啊有人在唱,那首你最愛的歌謠啊。塵世間多少繁蕪,從此不必再牽掛……就這樣匆匆你走了,留給我一生牽掛……”
“嗚嗚嗚!”
這可了不得了,這故事本就夠讓人心疼的了,加配合上哀怨的旋律、低沉的嗓音,以及通俗易懂的詞曲兒,涉世不深的小丫鬟們再也忍不住,痛快的哭出了聲音。
“你這人壞死了,偏說著讓人肝腸寸斷的故事!”嵐姐擦了擦眼角,雙眼通紅的說道。
琴聲漸彈漸緩,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琴收音住,悄然無聲。
秦百川長身而起,揹負著手看著對面的才子們:“有故事,有背景,有楹聯,也有音律,你們現在又怎麼說?”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與本公子沒什麼關係。”蘇木卿也被秦百川的表現震撼到無以復加,區區一個讀書人懂詩詞楹聯,能彈會唱,倒是極為少見。第一時間站出來撇清自己跟整件事情的關係,蘇木卿倒是不得不重視這個對手:“說書的,今天你贏了楚軒,卻不代表你可以傲視群豪!今天本公子有些睏乏,他日若有機會一定和你一教高下,以免你小覷了我江陵才子!”
“請便。”蘇木卿無非是放兩句狠話,給自己找個臺階,秦百川也不說破。
“告辭!”剩下的就是楚軒跟說書人的事情,是否拜師都與他無關。
“雲老闆,你這大碗望江樓果然是臥虎藏龍,在下終於見識了。”與楚軒一道而來的周兄與李兄也急忙抱拳:“在下還有要事,他日再來叨擾。”
說完,兩個人看都不看面色鐵青的楚軒一眼,很沒義氣的跟在蘇木卿的屁股後面跑下樓去。
樓上樓下眾人尚沉浸在憂傷的曲調當中,誰都沒有對他們多看一眼。
楚軒閉上眼,長長的吐了口氣,大步流星走到桌旁,伸手倒了杯熱茶,隨後又小心翼翼走到秦百川跟前,摺扇倒握,雙手奉茶,脊樑微彎,單膝跪地:“秦夫子,弟子楚軒奉茶!”
“這就不必了。”今日這一番爭鬥,說到底也是楚軒替蘇木卿做了出頭鳥,現在正主都已經倉皇而逃,再欺負這蝦兵蟹將也沒什麼意思。
“夫子,楚軒雖愚笨,但卻也深知古聖先賢‘若有人兮天一方,忠為衣兮信為裳’的告誡,況且我楚家工坊以誠信為本,若今日楚軒抵賴,家父得知後必定將我剝皮抽筋!”楚軒一臉的堅決。
“剝皮抽筋……”秦百川嘴皮抖動:“有那麼嚴重?”
“弟子楚軒,為夫子奉茶!”楚軒低下頭,心裡自有他的打算。
如嵐姐所說,這位說書人的才華絕不在江陵任何才子之下,甚至還有一種可能,指不定他是某位高人的弟子,因疾世憤俗隱居在這茶樓說書而已。別看現在他身份卑微,沒準日後便會扶搖直上,位列朝堂。
萬一真有那麼一天,他楚軒便算是開門大弟子,夫子又豈能虧待了他?說得再樂觀一點,就算是光耀門楣、光宗耀祖也是不無可能!
“這茶我喝,收徒就算了,你要是不嫌棄我這個臭說書的辱沒了你的身份,以後咱們平輩論交。”秦百川接過濃茶,一飲而盡。
楚軒頓時喜上眉梢:“夫子既喝了拜師茶,便算是收下了楚軒!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弟子謹遵夫子教誨!”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