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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走過來：&ldo;你幾天沒睡覺了？&rdo;

&ldo;奴婢……&rdo;綠階不知道他怎麼看得出來。

&ldo;到我屋裡去睡。&rdo;

&ldo;奴婢屋裡生了爐子，不冷的。&rdo;綠階知道侯爺屋子比自己的屋子要冷好幾倍，此時已入了深冬，她會被凍死在那裡的。

&ldo;我那邊也生好了。&rdo;他已特地為她生了薰爐，不由分說拉住她的手，&ldo;你這樣不睡覺，有什麼力氣生孩子？&rdo;

他說話太直白，綠階紅了臉，只得由他拉住了手。

他似乎擔心隔著衣袖拉得不牢靠，還特地拂去她的衣袖，緊緊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又大又暖，牢固地將她包裹住。一陣陣顫抖從手尖傳到心尖，綠階從來沒有這樣害羞過，彷彿渾身都在發抖。

他感覺到了她的顫抖：&ldo;怎麼了？&rdo;

&ldo;沒什麼。&rdo;

&ldo;你就是這樣，什麼不舒服要說出來，要不然我怎麼知道？&rdo;

&ldo;真的沒什麼。&rdo;

&ldo;那你發什麼抖？肚子疼？&rdo;他緊張了，停下腳步。

&ldo;不是……&rdo;綠階只好將自己的心裡話說給他聽，&ldo;侯爺關心奴婢，奴婢心裡歡喜。&rdo;

他低頭走了幾步，道：&ldo;歡喜就歡喜，那你抖什麼抖？&rdo;

&ldo;……&rdo;綠階心裡是多麼喜歡他呀，可她無法說出口，只傻傻地顫顫地握緊他的手。

他感覺到了她的握緊，心裡也微微地顫將起來。

他總是對她重手重腳，大概是第一次這樣小心地握著她的手吧？

她的手又軟又小，他本該好好保護她，可是卻總是在傷害她，冷落她。他將她的手再握得牢一些，異樣的感覺從她那柔軟的小手慢慢流到了他的心裡。

長安城的雪悄悄落了下來，點點白絨花在深藍色的天空中輕輕飄舞，流風揚雪，長安城裡悄然無聲。

他牽著蹣跚的她，向他的屋子走去。

&ldo;下雪了。&rdo;

&ldo;奴婢看到了，很好看。&rdo;這大概是綠階此生見到的最美麗的雪景了。

&ldo;誰叫你東看西看的？讓你走路小心點！&rdo;

&ldo;呃……&rdo;綠階趕緊目不斜視。

雪花很快積起薄薄的一層，冠軍侯府的小徑上留下兩串腳印，一串大而深，一串小而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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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侯爺有心，也無法幫助她減輕身體的難受。第二天綠階照舊拖著身體送侯爺到門口，她目送侯爺的背影。

天上的雪，還在搓棉扯絮一般不斷飄飛下來，長安官寺寬闊的道路上只有侯爺離開時的馬隊足跡。

綠階望著潔白雪地上那些灰色的圓窩，被天上的雪片一點點覆蓋住，彷彿侯爺待她的那點好也開始從眼前一點點消退……

她能否如他所願，得一個男胎呢？

肚中的絞痛緊了起來，她知道，這個謎題也快破開了……她一手按著腹部，一手胡亂地在身邊摸有沒有可以依靠的地方，心中卻在竭力回憶著侯爺河西二戰回來的點點滴滴，他們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月下賞菊，他教她學字，他教她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