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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鋒的語氣中夾著一絲無奈。

&ldo;團長，上頭憑什麼啊，怎麼著就指揮不當了？&rdo;楚建明沒有聽命令，手上仍舊端著手槍。

這時丁三走到陳鋒身前，用身體擋住陳鋒。他本來是臨時到團部有點事情，結果正好趕上了。

個子本不高的丁三在月光下卻顯得舉止剽悍，兩個人並排站在月光下，就好像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弟一般。

&ldo;衛隊的兄弟們，大家都是爹媽生的，做人做事都要講良心。陳團長什麼地方不對，抗戰的時候就帶著我們兄弟們打小日本，怎麼到了今天就被自己人拿槍口指著。大夥都是打過鬼子的好漢，當年咱們打鬼子，那是多麼痛快。今天呢，咱們把槍口對準老百姓，燒老百姓房子，搶老百姓東西，咱們跟他媽日本鬼子有什麼區別？大夥知道人家背地裡怎麼說咱們嗎，說咱們打小日本不行，打起自己人來比他媽螃蟹還橫。為什麼咱們能打贏日本鬼子，因為老百姓向著咱們。現在呢，老百姓向著誰？&rdo;

楚建明的一番話在衛隊中間產生了效果，有些人開始私下議論。楚建明索性大踏步邁到陳鋒身邊，和丁三一起擋在陳鋒身前，然後朗聲繼續說道：&ldo;大家想想看，咱們在前方打仗，後方呢？把咱們當人看嗎？咱爹咱媽如果看著咱們這麼禍害老百姓，還會認這個兒子嗎？人心都是肉長的，大家都掂量掂量，這他媽國民政府還值得咱們為他賣命嗎？滾他媽蛋，如果陳團長這樣能打仗的都被上峰給免了，那國民政府遲早他媽玩完。&rdo;

&ldo;操你媽，不許煽動軍心。&rdo;聞天海抽出手槍，指著楚建明。

&ldo;日你大爺的，來，孫子，朝這打。&rdo;楚建明撕開衣襟，胸前是抗戰中留下的累累傷痕。

這時衛隊裡面有人把槍扔在了地上，夜色中，槍枝砸在地面的聲音格外響亮。停頓了一下，又有一支槍扔在地上，然後是第三支、第四支。嘩啦一片，衛隊裡的兄弟都把槍扔在了地上。

&ldo;我操，你們是要造反啊。好你個陳鋒，你是在煽動兵變。&rdo;

&ldo;天海，何必呢？你我從抗戰那會兒就開始鬥，一直鬥到現在。今天還要連累兄弟們。&rdo;陳鋒看著聞天海，然後閃身走到丁三和楚建明前面。

&ldo;陳鋒，算你狠，我們軍事法庭上見。&rdo;

&ldo;天海，我看就不必了，剛才我想通了，我打算投八路，只有八路軍才是為老百姓打仗的。國民革命軍，哈哈，咱們還是為老百姓打仗的軍隊嗎？&rdo;

聽著陳鋒說他要投八路，大家都驚呆了。

&ldo;你，你這是通敵。&rdo;

&ldo;哈哈，通敵？你先說說什麼是敵？老百姓是敵人嗎？我陳鋒是為了老百姓打仗。誰不讓老百姓平平安安地過日子，誰不讓我陳鋒平平安安地過日子，我就跟誰打。&rdo;

&ldo;陳鋒，我勸你懸崖勒馬，通敵不會有好下場，黨國也不會饒了你的。&rdo;聞天海聲音已經有點慌亂了。

&ldo;天海，我也不強迫你，你帶著你的人連夜走吧。明天一早我就通電起義，投奔八路去。你放心，我絕不攔你，你我畢竟一起共過事，你把槍收起來吧。萬一走了火，對你我都不好。&rdo;陳鋒的語氣中充滿了威嚴，聞天海此時已經大汗淋漓，精神接近崩潰狀態。

&ldo;你不要辜負黨國這麼多年的栽培，你簡直就是黨國的敗類。&rdo;

&ldo;黨國的栽培，哈哈，謝謝黨國的栽培，當年抗戰的時候，我就差點好幾次被黨國栽培死了。&rdo;陳鋒朗聲大笑，他摘掉帽子，從上面摘下來青天白日帽徽，&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