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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你說的預知。我更覺得,它就是在這裡曾經真真實實發生過的事。」
魔神愣住,隨後瞳孔也眯起:「你在說什麼?」
「這是第二個輪迴了。」言卿道:「打個賭吧,魔神。我賭謝識衣哪怕喝了白瀟瀟的血,也不會被魘操控。」
魔神彷彿停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言卿,你就那麼信任他?!要知道,當年微生妝都因為情魘而愛過蘭溪澤。」
言卿垂眸,輕輕出聲。
「是啊,我就是這麼信任他。有一點你說對了,我確實對現代的一切沒有半點留戀。」
言卿臉色蒼白,抬起頭來道:「因為我從病床上醒來,參加完我父母的葬禮後。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每一秒,我都沒感受過真實。」
那種孤獨的飄零感,原來不止是因為死去的爸爸和媽媽啊……
轟。
突然言卿腦海中一陣劇痛,他臉色蒼白,半跪下來,一掌撐地。
魔神尖叫道:「我都叫你快點離開這裡!快走!」
「不……」南斗令牌掉在了地上,這滿殿的蜃氣如煙如霧繞在令牌旁邊,紅蓮怒放,映得令牌上的字跡也在發紅光。
言卿咬牙,吃力地想要去拿它,可是手指剛觸到邊緣,他整個人瞳孔緊縮,僵在原地。裡面詭異兇殘的力量前所未有,摧枯拉朽,好似能扭曲時空、更改天命。隨後,言卿噗地吐出一口血來,那血與上面的字跡重合。
「願與渡微仙尊結為道侶」。
十個字,寫盡了憧憬、期待、貪婪、虛榮,也寫盡了燕卿的命。
下一秒,一股陰冷扭曲的記憶潮水般朝言卿湧來。蜃霧越來越濃,一瞬間,言卿感覺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拉著他下墜,勢要把他帶下地獄。
他頭痛欲裂,手指緊緊握著那塊令牌,暈倒在了紅蓮之前。
同時,袖中,席朝雲下魔域前交於他荊釵神木,滾地而出。
席朝雲第一次見那個孩子的時候,就在忘情宗門外。
山壑清淨,紅梅在清冷月光下漫天飄揚,覆蓋九千九百階上的斑駁血跡。
她一直記得那個少年木木地抱劍安靜看過來的眼神。
麻木的、迷茫的,還帶點神遊天外的發呆。
冷風捲起他寬大的衣袖,露出他蒼白的手臂。
他像是抱住最後一根稻草般,緊緊抱著劍,用力地到每個指節都在發白、發顫。
他在難過,可他自己都不知道。又或者說他知道了,但這種感覺太陌生,不知道怎麼應對,於是隻能選擇封閉五感,選擇逃避。
她想安慰這個孩子,但樂湛拉住她的袖子,攔住了她。
一百年後,這個孩子成為修真界第一人。白衣勝雪,驚才絕艷。她在南澤州遊歷時聽到很多人討論他,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聽多了外界的傳聞,再去回想當初那個蒼白瘦弱的少年,她會有種深深的割裂感。
謝識衣身上常年會備著一瓶止痛的藥。
最開始她以為是他怕疼,可後面她又親眼看他受天地雷劫而面不改色。
慢慢地,席朝雲發現,這藥只有在謝識衣受傷過重快要昏迷前才會吃。
其實還挺矛盾的,如果是真的痛得快要昏迷過去了,那就直接昏迷吧,或許還少受點罪。畢竟對於修士來說,止痛藥是再雞肋不過的東西了。
可秦嶺黑域受傷最重的那次,明明都氣息虛弱到彷彿一碰就碎,謝識衣還是強撐著從袖中取下一個藥瓶,往嘴裡塞了一顆糖丸般的藥。他的動作過於熟練,咬碎丹藥時垂眸神情冰冷,好像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那麼多的細枝末節,一點一滴,告訴他們一段誰都不知道的執念。
沒人知道,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