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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關一百年的時間裡,他每一次結嬰,回憶到紅蓮之榭自己閉眼的這一刻就會失敗。
丹田崩析,前功盡棄,功虧一簣。
一次,兩次,三次,四次,數十次,數百次。
掙脫夢魘,真正破開本我的最後一次。他也忘了是怎麼做到的。他沒有睡過去,在不知是夢還是自我欺騙的幻象裡,吃力地睜開眼。
無情道毀,靈力潰散。
眼裡蘊著的血,像是凝固的淚。
他伸出手握住言卿的腕,聲音沙啞,像是祈求又像是挽留,輕輕說。
「言卿,留下來,哪都不要去。」
第34章 浮臺(十)
結嬰前和結嬰後,人的氣質都是不一樣的。丹田內有了元嬰,修為穩下根基,整個人就跟脫胎換骨一般。
言卿到浮臺學堂時,衡白見他嚇了一大跳,眼珠子都快瞪出來:「燕卿,你竟然結嬰了?!」
聲音高得像是把屋頂掀翻。
言卿跟謝識衣在寒池把話說清楚後,心情大好,人逢喜事精神爽,看衡白這個「惡毒丫鬟」都眉清目秀的。眼睛一彎,微微一笑:「是啊。」
衡白拔高嗓音,難以置信:「你就花了半個月從鍊氣到元嬰?!」
言卿:「至於那麼驚訝嗎?我不都跟你說了你家姑爺是個絕世天才。」
衡白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咬緊牙關,馬上篤定道:「肯定是謝師兄給你吃了什麼極品丹藥!」
「你在開什麼玩笑。」言卿馬上糾正他,嗤笑一聲道:「我哪怕是個贅婿,也是有尊嚴的。我修行全靠自己。」
衡白:「……」放屁!
他被這個「有尊嚴的仙門贅婿」再次氣得失語。
好在忘情宗的晨鐘敲響,各座峰頭的弟子陸陸續續趕了過來。他作為掌事,不至於在學生面前失態,暗恨恨瞪言卿一眼。眼不見心不煩,叫他回座位上坐下。
言卿落座後,立刻又收穫了一堆暗中打量的視線,詫異的、惶恐的、難以置信的。忘情宗選弟子注重天賦,也注重心性,能夠到浮臺書院的基本都是心思純澈之人,加之年紀還小,所以對言卿是驚艷和疑惑居多。
言卿接受到這些目光,坦坦蕩蕩,隨意靠著窗,抬眸朝他們一笑。他發黑膚瑩,唇是一種飽滿的紅,哪怕穿著忘情宗弟子素淨的衣袍,唇角彎彎,桃花眼也攝人心魄。
「!」
不少弟子被他這一笑笑得心跳如擂、面紅耳赤,低下頭去。
衡白坐在上面沒忍住又翻了個白眼。
他搞不清楚言卿今天在傻樂個什麼勁,破個元嬰就高興成這樣??呵呵呵呵,果然是小地方出來的,沒見識!
言卿當然不是高興結嬰的事,就結個嬰而已,他才懶得當回事。
哪怕謝識衣一而再再而三提醒,也從來沒有放到心上,甚至瀟瀟灑灑下了回山。
事實證明,結嬰果然不是什麼大事。
謝識衣被野書騙了。
言卿只是快樂,他和謝識衣那些含糊曖昧的關係終於找到了定位。
回春派重逢時,他一直不知道怎麼去面對謝識衣。如果當時就確定是朋友關係,他還用裝瘋賣傻嗎,直接在謝識衣走過來時從從容容地打聲招呼說聲好久不見不就行了?
就是分不清謝識衣百年後對他是恨多點厭惡多點,還是顧念兒時舊情多點,才幹脆裝傻充楞,用瘋癲掩飾心事。
回春派一開始諸事不順亂七八糟,他還以為會很糟心,沒想到重生到現在一切都還不賴?言卿用手撐著下巴,視線看向外面,勾唇一笑。外面的青竹生得茂盛,蒼翠欲滴,陽光也金燦燦的,明媚溫暖。
衡白繼續翻白眼,沒再看已經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