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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沒多在意的事情,原來處處藏著他的心意。
程則逾語氣誇張地哇了聲,作勢要給她鼓掌,哄小孩似地,撫摸她的頭髮:「我們音音聰明著呢。」
莊霧抓住他的手,神色急切:「你那個時候就——」
「嘶。」話音中斷,痛感連到心臟,她不小心咬到嘴巴內側的軟肉,當下疼得直蹙眉。
程則逾站起身,笑意收斂,帶她來到調酒臺的洗手池,接了杯清水給她漱口,皺眉問:「很疼?」
莊霧吐掉血腥味,眼睛跟著濕了,眼尾泛紅,聲音悶悶的,聽來很可憐,開口卻在說:「還好。」
空氣在凝結。
程則逾微微低頭,冷著張臉,盯著她一言不發,有情緒從眼底漫上來。
沉默半晌後,他突然抬起胳膊,單手將她抱到檯面上。
莊霧嚇了一跳,侷促不安地動了動,膝蓋轉瞬被強硬壓住。高度差縮短不少,她可以平視他的睫毛,以及眼瞼下拓落的影,灰濛濛的,像蓄勢待發的烏雲。
程則逾托起她下巴,臉湊近:「張嘴,我看看。」
呼吸打過來,莊霧立馬聽話地張唇,乾燥的指腹壓著她的唇/瓣,向下掰開,有潔白的貝齒反襯,傷口觸目驚心,還在往外淌血。
程則逾始終沉默著,眉心皺得很深,細細察看了番,沒有其餘潰瘍。
動作持續太久,莊霧觀察著他的神色,實在忍不住,才仰著頭,含糊不清地叫他:「程則逾。」
「嗯?」
「我想咽口水。」
程則逾鬆開手,唇線依舊繃得很緊,水遞到唇邊又讓她漱口。疼勁兒緩過去,只剩細密的灼燒感,莊霧吐掉水,已經好很多了,可舌尖總忍不住去碰。
下一秒,側臉頰再次被寬大手掌托住,程則逾拇指探進來,擦過牙齒,強硬地抵住了她的舌尖。
冷熱相碰,潮濕席捲了乾燥。
莊霧長睫輕顫,呼吸一下子輕緩,跌進了比傷口更燙的眼底,過近的距離,他眸光深斂,漆黑的瞳仁倒映著她陌生而欲動的臉。
不消多時,莊霧張得臉頰發酸,不受控地閉合,倏然間咬住了他的手指。
程則逾喉結滾了下,目光愈深:「別舔了。」
莊霧點了下頭,他這才抽回手,開啟水龍頭,冰涼沖刷著指節,他眼皮微耷,靜待那點溫度降回去。
此刻,曠寂的餐廳只有嘩啦啦的水流聲,燈光打在他們之間,像一道陳舊的玻璃。
莊霧小腿懸空,上半身稍側過去,摸不透他此刻的情緒。
程則逾站在那兒,外套脫掉後,灰色衛衣挽至手肘,水流沿著手背腕骨的青筋線條,一路蔓延過流暢的小臂,袖口沾濕了一小片,他卻不為所動。
深色還在擴大,莊霧抿抿唇,去拉他的衣角,頭靠在他肩膀上,輕聲說:「真的沒有很疼。」
程則逾啪地關上水龍頭,水聲戛然而止。
他擦乾淨手,轉過身,在燈下和她對視,眼底有她辨不清的複雜。
良久後,程則逾沉了口氣,穿過無形玻璃,驀地攏住了她的肩膀,順勢擁進懷裡,他手掌放在她腦後,有一搭沒一搭地順著她的長髮。
「莊音音。」他輕嘆了口氣,認真得不像他。
「疼就說疼,我惹你不開心了就發脾氣,我不需要你聽話,會忍耐也算不上什麼好優點,世界上不缺你一個懂事的人。沒有比戀愛更平等的關係了,在我面前不要壓著,也不需要對我小心,你可以對我有要求,這些都很合理。」
莊霧一怔,下意識脫口而出:「我只是……不想你覺得我麻煩。」
這種時刻,她總習慣性站在合適的位置,讓對方舒服,算不上卑微,就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