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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鬥嘴間，陳牧的目光一沉，眼簾中映入那件假髮套，如果這東西是&ldo;眼鏡男&rdo;的，那說明他可能有喬裝的習慣，這麼說的話，那他未必不是葛三吧？葛三有沒有可能女扮男裝？再加上有不少的□□，應該除了找人做的假證，還有一部分撿的或偷的真證，他平時應該就是用這些掩飾著自己的真身。

陳牧想到這兒，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斜對面的方琛，她從瑨州站開始就目不轉睛地望著窗外，像一座冰冷的雕塑。

小麼沒再接著問，她的強項是槍法，這些斷案的細枝末節總是繞得她腦仁疼，還是交給腦容量更大的陳隊想吧。

夜色中王韶峰鼾聲四起，小麼也把頭歪向一邊睡著了。

陳牧喝了口水，站起來朝方琛走去。

陳牧來到方琛旁邊的過道處，半彎下身子，貼著方琛的耳邊道：&ldo;方小姐，借個位置坐。&rdo;

方琛一個激靈轉過頭，差點碰到陳牧的臉。

幽暗中，四目相對，一雙清靈，一雙幽深。

陳牧條件反射地往後一仰，避開了一場難堪。

方琛有些戒備地望著陳牧，黑亮的眸子像夜幕上鑲嵌的星星。

陳牧急速地把目光轉向了&ldo;眼鏡男&rdo;原來的位置，強調的語氣：&ldo;工作。&rdo;

方琛不情願地坐了過去。

&ldo;謝謝。&rdo;陳牧坐下後，從口袋內掏出紙和筆，&ldo;請描述一下那個人的特徵，要儘可能的詳細。&rdo;

哦，原來是要對&ldo;眼鏡男&rdo;畫肖像，一般這工作是有刑偵科的畫像師父來做，但現在條件不具備，陳牧只好自己來。

&ldo;我不太記得了。&rdo;方琛沒有說謊，剛剛一番折騰，她疲憊極了，根本提不起勁陪著他一起加班。

陳牧低著頭，把紙鋪在託板上：&ldo;那就再想想。&rdo;

方琛憋著火，把目光從他身上收了回來：&ldo;很白……&rdo;

&ldo;比你還白？&rdo;

方琛瞧著他，一股無名火從胸口湧出。

在方琛的火氣發出之前，陳牧很識相地掰過話題：&ldo;繼續。&rdo;

方琛閉上眼睛，想像著腦海中&ldo;眼鏡男&rdo;的樣子：&ldo;斜龐克髮型，單眼皮，拱形眉，鼻樑左側有顆痘，上嘴唇比較厚……&rdo;

陳牧畢竟不是專業的畫工，速度慢了很多，不停地讓方琛返工：&ldo;鼻子什麼特點來著？&rdo;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畫好後，陳牧展示給方琛看：&ldo;是他嗎？&rdo;

方琛無語狀，這人的美術老師一定是英年早逝了吧？斜龐克被他畫成了三根韭菜，拱形眉畫成了八字須，鼻樑旁邊的痘佔了整個臉的四分之一，只有單眼皮勉強可看，是兩道光禿禿的短直線。

這不是&ldo;眼鏡男&rdo;，這是畸形的外星人！

&ldo;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rdo;陳牧好像對畫畫這事挺陶醉，繼續埋頭創作，然後還舉起來自己欣賞了一會兒，&ldo;這人醜的有點過分啊，方小姐你說是嗎？&rdo;

沒聽到回答，陳牧扭頭去看，發現方琛正在筆記本上專注地畫畫。

陳牧斜睨過去，看到她在畫一張人物素描，本想問句&ldo;你會畫畫&rdo;的話，又發覺問多了，文物修復師助理助理嘛，總有些繪畫功底。

陳牧沒去打擾她，默默地把自己畫的那張收了起來，然後看她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