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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二膽戰心驚地走過去。那些幾乎高過他一個腦袋的高年級生問他看見什麼了。
慎二沉默地搖了搖頭。
踢良一最狠的那個頭兒模樣的六年級生說,咱們朋友間談事而已。你是幾年級的?
當他答是四年級時,被警告若說出去的話可不輕饒,還有把你殺了埋在山裡之類的話。
這種嚇唬人的話,以及當時的氣氛,令年幼的慎二信以為真。
慎二被迫照這些小霸王們說的那樣,保證不向任何人說出這裡看見的事情。
良一在後面坐在地上,低著頭不做聲。好像在哭泣。慎二未能和良一的視線相遇。因為慎二心想若被人知道是兄弟倆,自己也可能受欺凌。良一不知是否為著這一點,沒有顯出他知道慎二也在這裡。
結果,他丟下哥哥在那裡,自己逃也似的離開了。
那天傍晚,出事了。
慎二因為難於回家向哥哥交代,一直在外閒逛。到他終於下了決心走回家時,已快5點鐘了。若槻家住高層住宅區的八樓。正好太陽下山,晚霞將整座建築物染得通紅。
他家所在的樓前圍了一堆人。停著急救車和開了警燈的警車。
慎二走近人群,想看看出了什麼事。這時,他被人拉著胳膊扯了出來。一看,是住對門的、面熟的阿姨。
&ldo;你不能看!&rdo;
阿姨說道,那可怖的模樣彷彿她看到了前所未見的可怕的事情。
&ldo;對了,你知道怎麼聯絡你媽媽嗎?&rdo;
因為父親在兩年前死於交通事故,所以母親伸子做昭和人壽保險公司的外務員維持一家生計。母親一般在晚上7點前回家。營業所的電話倒可以回家查,但此時母親一般正外出工作,很難聯絡上。
慎二搖搖頭。
&ldo;有什麼事嗎?&rdo;
&ldo;你哥哥出大事啦。&rdo;
阿姨只說了一句,就閉口不談了。
慎二見阿姨咬緊牙關,一臉苦相,不禁呆住了。這時,周圍人們的竊竊私語傳到他耳朵裡。
說是從樓頂跳下來的。還是個小學生?六年級?他為什麼要自殺?
自殺?慎二抬頭仰望高層公寓。從樓下望去,彷彿不同於往日,有種大山壓頂的感覺。跳下來?
奇怪的是,之後的事在記憶中很淡薄。
伸子自然是悲嘆命苦,因為自丈夫亡故後,可以說,只有兩個孩子才是她生活的全部意義。
各種人在他眼前來來去去。小叔叔、學校的老師……其他不知是誰的人。似乎他們都對慎二說了各種各樣的話。想來不外是安慰他,事後再想,一句也記不住。
其次記得的。是喪禮上和尚以奇特的抑揚節奏念經,聲音綿延不絕,令盤腿正坐的他雙腿麻木,好生難受。然後,是從火葬場升起的一縷煙。他心想,人死了就是那麼輕啊。
結果,他未能向母親及其他人說出哥哥遭受欺凌的事實。因為說了的話,他丟下哥哥的事也非說不可了。
嚴密封存著的罪惡感沒有消解,永遠像炭火般在他的心底裡灼燒。
平時可透過自制力抑制住。然而,一旦他去掉了壓抑,想要表露真我時,漆黑一團的感情沉渣便如幽靈般泛起。
&ldo;你醒了?&rdo;
他回過神,發現阿惠頭枕右手,靜靜望著他的臉。
&ldo;噢。現在幾點了?&rdo;
若槻爬起來。
&ldo;4點差一點兒。&rdo;
感覺好像過了很長時間,但睡著的時間和醒著想事情的時間加起來,還不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