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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枉死的人,又何辜?
李琬琰仰頭望著蕭愈,久久等不到他的回答,她的身子開始發抖,似乎是失血所致,她冷得厲害,眼前蕭愈的臉也開始重影。
&ldo;將軍掌兵百萬,陛下不過小兒,將軍又何必與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計較?若將李氏宗親趕盡殺絕,於將軍日後的聲名也是無益。&rdo;
蕭愈聽著李琬琰接連的勸說之言,她倒是替旁人想了無數活命的說辭,反而不為自己求情一句。
她想是早知道,既落到他手裡,就是必死無疑。
他目光流連過她褪盡血色的面龐,見她額前的冷汗淋淋而下,她方才說話時,尾音都在顫,似乎是極痛苦。
蕭愈清楚,只要再深一寸,只需再深一寸,他便可一洗前恥,了卻與她的仇恨。
&ldo;謝氏滿門血債,你這一條賤命,如何償得起?&rdo;他嗓音冰冷似刃,一刀一刀凌遲般割在李琬琰心頭:&ldo;不僅是你,李氏的宗親我會一個一個殺掉,一人不留。&rdo;
李琬琰閉上眼,壓住眼底的紅,是先帝先對旁人趕盡殺絕,如今她又有什麼資格要求旁人手下留情。
輪迴報應罷了。
傷口疼得李琬琰牙齒打顫,她緊咬住唇,等著下一瞬,蕭愈將她一擊斃命。
蕭愈瞧著李琬琰這副靜等赴死的模樣,反而嗤笑一聲,收回了架在她頸側的匕首。
&ldo;你倒知道求死容易。&rdo;他抬手,修長的手指掐住她下顎,迫她仰頭,他垂眸睥睨著她蒼白一片的小臉,像是在審視落網的獵物,冷酷絕情。
&ldo;可我不殺你,我要留著你的命,讓你親眼看著,你最在意的權勢,你在意的人,都是如何失去的。&rdo;
他指尖無意蹭到了她的血,他下意識皺眉,似乎極嫌惡,他鬆開掐在她下顎上的手,指腹在她光滑的臉頰上用力一抹,隨後甩了甩手。
他垂眸瞧著她臉上暈開的那抹血跡,莫名妖冶好看。
&ldo;要你也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rdo;
李琬琰走出積雲閣時,外圍的兵士都隨著蕭愈一起離開,被扣住許久的貼身大宮女明琴跑過來,發現她頸間的傷,嚇得臉色一白。
明琴連忙抽出袖中的帕子,捂住李琬琰頸側不停流血的傷口。
李琬琰接過帕子,抬眸看見明琴通紅的眼,虛弱開口叮囑道:&ldo;小傷,去請何院首來,不要漏了風聲,就說是本宮的舊疾犯了。&rdo;
明琴領命,匆匆俯身跑往太醫院。
李琬琰又喚來近身內侍去備轎,隨後有些疲憊的倚在樓前漆紅的石柱上。
她獨自一人,面對春意盎然的御花園,早春的花已開滿遍地,她望著出神,思緒一時飄到很久遠的時候。
寂寂月夜,那年中秋的月亮格外圓,同是御花園中。
他牽著她的手,側顏深邃,眸中熠熠生輝,似乎碎滿了月光。
&ldo;我謝珣,對著天上的月老起誓,此生若負有李琬琰,必天誅地滅,人神共棄……&rdo;
&ldo;住口。&rdo;她聞言驚心,忙捂住他的嘴:&ldo;不許胡說。&rdo;
他側眸望她,一字一句格外認真:&ldo;今日所立之誓,此生不變,我必一生所循,永不負你。&rdo;
風吹花動,李琬琰忽而回神,自嘲的笑了笑。
軟轎很快抬來,她由內侍扶入轎內,入轎之前,像是忽然想起什麼,開口吩咐:&ldo;將丞相請來。&rdo;
李琬琰先回了未央宮,不久太醫院院首何筎風提著藥箱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