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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匹錦帛,並命他不需再去軍營,只在府中行走,過幾天賞他個好差事。驟遇這等殊遇,梁興心裡一陣欣喜。只是眼下東南戰事緊急,正是用人之時。做了一場軍人,他至今沒上過戰陣,心裡始終不痛快。
第二天,他早早起來就趕去了高俅府上,門吏引他去見了府中總管。那總管見了他,僵著張面孔,並沒有什麼好臉色,只冷著聲氣吩咐一個小廝帶他去前廳西邊一間房裡候命。梁興跟著小廝去了那間房裡,房間不大,只擺了一桌一床,幾條凳子。小廝到門前就轉身走了,梁興便進去坐著待命。從早到暮,並沒有一個人喚他,又不敢隨意走動。乾等了一天,見天色晚了,他又渴又餓,實在受不得,這才出去尋那總管。連問了幾個僕役,各個都神氣傲冷,搖頭便走。偌大府宅,僕役進進出出,竟找不見一個肯出聲答言的。他又氣又悶,正在沒法,幸好一眼看到那總管從前廳走了出來,他忙迎上去拜問。那總管並不正眼看他,更不停步,邊走邊冷聲說:“急什麼?先回去吧,明早來候著。”
梁興答應一聲,悶悶回去,次日又早早來到這府中,繼續坐在前廳西邊那間房裡候著。一整天,又是乾等。就這樣,從初三到初九,日日都是如此。直到昨天,那總管忽然來找見他,冷著聲吩咐:“太尉賞了你一樁榮耀,命你明早去宮裡領新火,莫誤了時辰。”
梁興沒太聽明白,忙要詳問,那總管卻已轉身走了。他只好四處去打問領新火的規矩事項,但他認得的朋友沒一個領過這等差事,連親眼瞧過的都沒有。不但沒問到詳情,反倒飽吃了幾頓頑笑奚落。昨晚幾個軍中好友又找見他,說他撞了吉神,攀到高太尉的門楣,逼他做東道,強拉他去吃賀酒。吃酒吃到半夜,今早險些睡誤了時辰。
好在這事其實毫不費力,不過去領取一根火燭而已。他想,這滿天下的事,但凡沾到一個“皇”字,便是塊石頭瓦礫,也像是鑲了金、嵌了玉了一般,渲染出許多神奇來。再一想,莫說“皇”字,便是一個“貴”字,也已經了不得。就像自己,無端端被高俅誇讚兩句,在他府裡乾坐了幾天,在旁人看來,已經腳底生風,人在青雲了。
人前他從來不流露,這時卻不由得重重悶嘆一聲,小心提著燈籠,繼續驅馬穩步前行。
過了州橋,轉向右邊,沿著汴河向西,前往浚儀橋太尉府。行了不多遠,忽然,旁邊樹叢暗影裡猛地躥出個黑影,從他手中一把扯走燈籠。梁興沒防備,驚了一跳,還沒回過神,那黑影已經從他馬前飛掠而過,躥向對街。映著燈籠光,晃眼間,見那黑影臉上似乎生滿黑毛,長嘴尖耳,身後拖著一條長尾,竟像只黑狗直立起來,飛快奔行。
梁興驚得頭皮一麻,一愣間,那黑影已經躥進對街一條巷子,燈籠光隨即熄滅。
撮鳥漢,敢劫你梁小爺?梁興大罵一聲,立即驅馬去追,但這馬是高俅府裡的,昨晚才借給他,還很生,加之巷子裡極黑,那馬一進巷子,頓生畏怯,猛地剎住了腳。梁興朝馬腚連拍兩把,馬卻仍不聽命。他只得縱身跳下馬,徒步追進巷子,摸黑追了百十步,穿出了那巷子。前面是個小小十字路口,四下寂靜,到處幽黑,不知那黑影逃去了哪裡……
汴河南岸、虹橋東頭,溫家茶食店。
曹廚子睡得正香,猛然被用力捶門聲驚醒:“曹廚子,睡死過去了?還不趕緊起來?”是店主溫長孝。
曹廚子慌忙坐起身,大聲應了一句,隨即摸到掛在床頭的褲子,一邊伸腿亂套,一邊壓低聲音,悄悄提醒睡在裡面的珠娘:“你快到門背後躲一躲。”
珠娘剛才也動了一下,自然是醒的,聽了卻像沒聽見。曹廚子不敢多話,想屋裡黑燈瞎火,店主應該看不到,便低聲說了句:“莫亂動。”隨即用腳勾尋到鞋子,蹬好,摸黑過去開了門。外面天色一片墨黑,連店主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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