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懟得沈石沈樹一時都沒了話,才看回沈九林,繼續說道:「爹,我知道供一個秀才出來不容易,咱們全鎮攏共才幾個秀才呢?四弟還是我們的親弟弟,我們當哥哥的供他也是理所當然。可四弟他明顯、明顯供不出來了啊,第一次緊張便罷了,第二次還暈倒,這次更好,還沒到下場的時候呢,已經把自己嚇成了那樣,不是我看扁他,他只怕真的沒有那個命。既然如此,家裡又何必再浪費銀子,他又何必再為難自己呢,趁早改行,像大姐夫那樣,去鎮上給人當帳房,或是做的營生,一樣能活人的啊!」
沈九林氣得渾身直哆嗦,「你竟然咒你四弟供不出來,說他沒有那個命,這是你當哥哥的該說的話嗎,老子打死你!」
說著抄起桌上的旱菸杆,就往瀋河揮去。
唬得沈石沈樹和沈恆忙上前抱住了他:「爹,您消消氣,消消氣……老二/二哥都當爹的人了,您好歹給他留點面子……」
瀋河卻仍是梗著脖子,「爹,我又沒說錯,全家人心裡都明白的事實,您今天就算打死我,我還是要這麼說。既然念書的路已經走不通了,為什麼不讓四弟趁早換一條路走,也給家裡的孩子們一個機會?說不定孩子們將來能完成爹的心願,中秀才,光宗耀祖呢?」
「那老子今天就打死你……你們都給老子鬆開,滾開!」沈九林聞言,大力推甩起抱著他的沈石兄弟三個來。
路氏卻忽然開了口:「他爹,你冷靜些,先坐下,我有話說。」
沈九林自來敬愛妻子,聽得她發了話,雖仍怒不可遏,還是依言坐回了位子上。
路氏這才又道:「大家也都起來坐回去吧,一家人喊打喊殺的做什麼,沒的讓人聽見了笑話兒,有什麼話,當面說清楚了就是……怎麼,我說話不管用了嗎?」
眾人聞言,這才都相繼起身,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路氏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了一遍,方開口道:「我方才聽老大媳婦和老二、老二媳婦說了半天,其實真正擔心的,是孩子們都到念書的年紀了,怕耽誤了他們一輩子?這事兒不難辦吧,小松最大,開了年就可以去學堂了,一年下來按他四叔當初的例子,三兩銀子應當盡夠了。至於小柏小梧,在他們去學堂之前,他們四叔一樣可以教他們認字寫字,小松如今認得的幾百個字,背下的三字經百家姓,不都是他四叔教的嗎?」
「家裡這些年因為老四念書,的確花了不少銀子,卻也仍有積蓄的,加上你們各房的體己,要供孩子們念七八十來年書,問題應該還是不大的,等七八年後,指不定老四早已中了秀才,家裡日子也早已更好過了呢?怎麼就到非分家不可的地步了!還是你們怕耽誤了孩子是假,想要分家才是真?」
路氏深知「後娘難為」的道理,這些年捫心自問,是真將一碗水端平了的,對兒媳們也從不刻薄,反倒多有寬容,平常除了家裡大的收益,像兒媳們做針線或是兒子們農閒時去做幾日短工、幫工得來的錢,從來沒讓他們上交過一文,都由各房自己收著。
再加上幾個兒媳的嫁妝私房,多的不說,各房十來兩銀子,應當都是拿得出來的。
這擱村裡哪家能有這樣的事兒?
就更別說兒媳們一旦有孕,家務事便都不用做了,每日還至少保證一個雞蛋,頓頓吃飯也儘量撿好的給她們吃,她們坐月子時,她也都是悉心照料,帶孫子孫女時再累也無怨無悔了。
可惜如今看來,好心未必就能換來好報……
本就因沈九林的強勢,開口就是直接讓她們滾而又慌又怕的姚氏宋氏讓路氏問得越發的驚慌了,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路氏才好,只得低頭裝死。
路氏卻不肯就這樣讓她們矇混過關,直接點名道:「老大媳婦、老二媳婦,你們到底是怕耽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