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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秦王不答話,他又道,「秦國東出,勢必越不過韓魏趙三國。陛下,不提楚王這次多半會化險為夷,即便楚王沒了,秦國也難從中得利。」
他說得苦口婆心,嬴政卻聽得眉心直跳。
那聲音,果真是人的心裡話!
嬴政笑了下:「敢問先生,您之前提及韓國又是為何?」
盧溫狐疑地看了眼嬴政。
只是嬴政少年登基,在趙太后、呂不韋的監視,華陽太后與楚國一系勢力的陰影下仍能不露破綻地籌謀多年,並於最後成功收攏權柄,靠得便是其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本領,僅憑盧溫那點子察言觀色的本領,著實有些不夠看。
但他直覺出眾,能清晰地感覺到來自於秦王的審視。
危險!
秦王在懷疑他。
意識到這點後,盧溫頓覺心虛氣短,額頭也接二連三地冒出汗珠。
沒了濾鏡,嬴政立刻就發現了盧溫的心虛。
他覺得有些好笑,卻更覺憤怒!
但不急。
嬴政斂下情緒,等著盧溫的回答。
盧溫陷入了焦灼之中:他既然敢提及韓國,心裡自然準備了一套說辭。但那都是建立在秦王對自己百分百信任的情況下,他心裡很清楚,自己那些看似精妙,實則或破綻百出、或毫無實質內容的說辭根本就無法取信於人。
可不知道為何,秦王對自己信任大減。
【難道其他人在秦王面前說了什麼?可惡,大家都是一樣的貨色,我在秦王面前失了信任,他們還能一如既往……難道有人假託神仙之言挑撥離間?可即便神仙之說虛無縹緲,從來無人遇到,我們這樣的人也該敬畏才是……自己都不信,如何能讓旁人相信?一群蠢貨!】
盧溫腦中思緒風馳電掣,卻沒找到一套合適的說辭,眼瞧著秦王眼神愈發不耐,他表情也開始焦急起來。
終於,他想到了一點。
【韓王安的子嗣安置問題,稱得上一件難事,秦王聽得此言必會轉移注意力。】
盧溫調整神色,臉上再次掛上高深莫測的笑容,只是嘴巴剛張開,就聽一聲錚鳴——
一把長劍直指自己要害。
盧溫低頭看向指向自己咽喉處的劍尖,瞳孔緊縮,整個人一下就慌了。
他竭力保持自己的高人形象,即便額頭汗珠小溪般打濕了他的臉龐,整個人的形象卻還勉強稱得上一句鎮定自若。
「陛下這是何意?」盧溫指尖掐進肉裡,儘量用輕鬆的語氣詢問。
可他心裡,早已變成了一團亂麻。
而那些紛亂嘈雜的心音傳入嬴政腦海,就顯得格外吵鬧,讓人頭痛欲裂。
嬴政手中的劍立刻向前送出一寸。
他幾乎想立刻捅死這個騙子!
劍尖刺破了盧溫的面板,一滴血從傷口冒出,凝成血珠,然後順著劍身順流而下,在劍身身上留下了一條紅線,殷紅刺目。
盧溫再無法保持冷靜,一句話瞬間脫口而出:「陛下小心韓國張家,張家五世相韓,雖在張平去世後開始沒落,但張平長子才學出眾,如今已出仕為官,若非年紀尚輕只怕也如其祖父、其父一般成了韓相。陛下若不讓人盯著張家,只怕會給秦國帶來不小的麻煩。」
這可比韓王安的子嗣問題更值得在意。
畢竟以韓國王室那懦弱無能的性子,即便是韓國公子,只要好生養著,也很難想到反抗。五世相韓的張家卻並非如此,那是一家比韓國王室更不希望韓國滅亡的家族。
若在以往,嬴政就信了。
但……
【實在對不住了,但你們張家本就對秦國毫無歸附之心,甚至在韓國滅亡前就派人帶著大筆錢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