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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如初聽見是自己的電話,還以為是韓張又來騷擾她,待知道是鍾越,有點驚訝,說:&ldo;這麼晚有事嗎?&rdo;看了看時間,都十一點半了。
他清了清嗓子,問她有沒有睡,說有東西要給她。何如初答應一聲,說明天過去找他。他尷尬說:&ldo;我現在在你宿舍樓外邊呢。&rdo;她隨便披了一件外套,連忙趕過來。
銀白色的燈光透過樹的fèng隙照在灰白色大理石地面上,如同撒了一層亮粉。周圍十分安靜,偶爾有風颳過,枝動葉搖,簌簌作響。聽見一陣熟悉的腳步聲&ldo;踢踏踢踏‐‐踢踢踏踏&rdo;有規律性的由遠而近,以前還在零班聲,不用抬頭,便知道是她來了。他靜靜聽了會兒,轉身,見她穿了一件掐腰長風衣,隨便扣了幾個釦子,腳下靸著一雙鵝黃色流氓兔式樣的拖鞋迎面走來。
何如初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髮,淡淡笑問:&ldo;看你穿的這麼少,冷不冷?&rdo;他還是和白天一樣,只穿了件藍白條紋心領毛衣,身下是一條深色棉質長褲,身段頎長,越發顯得骨骼清奇非俗流。
他笑說不冷,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巴掌大的紅本本,解釋說:&ldo;這是你的高中畢業證。我想人人都有,你也應該拿著。畢竟是一種紀念。&rdo;一紙文書,結束了數年的苦讀生涯。
她接過來,封面上有&ldo;上臨一中&rdo;幾個燙金大字,下面是校徽。開啟看時,左邊貼了一張自己的一寸照片,那時候還是長發,穿一件紅白翻領橫條紋線衫,咧著嘴笑的無憂無慮,右邊是公文,蓋著韓校長的簽字章。她看了半晌,笑問:&ldo;怎麼會在你這裡?&rdo;她沒有去拿,應該在許魔頭那裡才是。
因為零班的人差不多都上大學去了,所以高中畢業證要不要無所謂。許魔頭也不重視,抱了一摞簽好字蓋好章的畢業證交給他,讓他把空缺的名字填完,然後發下去。因為這事是高考完才做的,大家都離校了,很多人都沒要。他也就扔在那裡,惟獨隨身帶了何如初的。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上面有她的照片。他當然不會說出來,只含糊說是許魔頭讓他帶給她的,所以收在身邊。
何如初不疑有他,連聲道謝,嘆了口氣,低聲說:&ldo;其實,我挺懷念零班的。那時候,雖然整天是考試,一天到晚抱怨個不停,但是‐‐那種感覺再想起來卻很好‐‐&rdo;話沒有說完,可是她的意思,他完全明白。在零班時的她,還沒有經歷這麼多的變故。
鍾越微微點頭,說:&ldo;零班有很多人在北京,大家搞了一個聚會,你也一起來吧。就像回到以前一樣。&rdo;
她默然不語,好半晌說:&ldo;韓張也跟我說過這事,我已經跟他說了不去。&rdo;他極力遊說她:&ldo;為什麼不去?以前同班同學上了大學還能聚在一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等大家學習生活忙了,人要這樣全,恐怕很難。&rdo;
她不做聲。他便說:&ldo;你還是去吧。&rdo;聽在耳內是這樣的熟悉。她忽然想起高考前的籃球賽,她不願意去,他也是這樣說:&ldo;你還是去吧。&rdo;將她的心攪成一團漣漪。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倆人之間似乎隔了許多許多東西,差距越來越明顯。下午看見範裡,想讓她不自卑都不行。
鍾越見她不回答,小心翼翼問:&ldo;你在擔心什麼嗎?&rdo;當然,她怕見到以前的同學。零班所有人裡,就屬她最沒出息。所以,寧願躲起來當縮頭烏龜。見鍾越一直期待地看著她,實在抵不過,只得說:&ldo;我再想想,看到時候有沒有時間。&rdo;鍾越勉為其難說:&ldo;好吧,不過,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