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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但我媽不讓啊……嘖，唉……&rdo;

程緩奇怪：&ldo;為啥?&rdo;

在他印象裡，那麼多同學，家裡頭基本上都會想著把自己孩子送出國;隔壁一中不是開個什麼國際班嘛，畢業考個試就保送出國的‐‐一年好幾萬的學費還有人擠破頭想進。雖然這齣國留學再回來的名頭不比早幾年了，但是能出國的都出，見識多長點，也去試試人家老外的教育方式。

這咋還有攔著不讓去的?

&ldo;你跟你媽吵架就為這事兒啊?&rdo;

&ldo;……差不多。&rdo;楚野想了想措辭，&ldo;她還不是覺得人家美國佬兒作風&l;開放&r;，怕我出去跟著學壞了。&rdo;他把&ldo;開放&rdo;倆字兒咬得特別重，聽上去莫名特別諷刺。程緩覺得這理由簡直莫名其妙，一句語調上揚的&ldo;什麼玩意兒&rdo;脫口而出。

&ldo;她怕我給她哪天帶個金髮碧眼的男朋友回去。&rdo;楚野放下筷子，兩手十字交叉墊下巴上支著個腦袋看程緩，&ldo;我是個gay。&rdo;

程緩覺得他說完這話後看著自己的眼神很不對，相當複雜，複雜程度堪比蒙娜麗莎大姐。

玩味，自嘲，諷刺，自卑，還有吃瓜看戲。

指不定還有別的。

程緩想了想他為什麼要跟自己說這個，又想了想自己在這裡應該說點什麼自然。糾結了半天，他最後面無表情地說了一聲：&ldo;哦。&rdo;

他點了點燒烤架子上的肉：&ldo;糊了!快點兒換一批!&rdo;

楚野反應過來了，但是還沒從程緩那句&ldo;哦&rdo;帶給他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笨手笨腳得，都沒拿穩筷子。

這在他預計的實驗結果之外啊!

這人這個反應難不成他也是?

不應該啊!

程緩看他這樣還奇怪：&ldo;我說什麼了把你嚇成這樣?被嚇到的應該是我才對吧!&rdo;

楚野低著頭換生肉，沒說話。

&ldo;哇靠你跟我講這個不會是喜歡我吧!啊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爺這麼帥肯定男女通吃啊!啊哈哈哈哈哈哈……&rdo;程緩在那兒相當誇張地傻笑，一半是自戀一半是替楚野掩飾尷尬。他對旁人的情感相當敏感，楚野現在因為自己的反應很尷尬，自己需要做點什麼把這個場子圓回來。

不然這個朋友沒法做了。

這個真的比在楚野面前公開處刑他朋友圈裡奇奇怪怪的非主流發言還要尷尬。

&ldo;你一點都不介意?&rdo;楚野清清嗓子挑眉問程緩。

他騷話講了前面整整17年，就沒這麼尷尬過。楚野知道他在幫自己打圓場給自己找臺階下，他也不糾結了。楚野現在就只想知道程緩對於自己性取向有什麼看法。

&ldo;介意個屁啊?我又不會去歧視你。你還這麼玻璃心地害怕別人歧視你啊?說得跟你幹了什麼虧心事兒一樣的。&rdo;

程緩把那個蒜蓉扇貝搶來吃了。

楚野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就是覺得有點高興，也不知道高興個什麼勁兒。

或許是用實際例子來反駁了時聞秀的理論，這一局能把她扳倒了，就很高興。

似乎她早上那番話給自己帶來的陰影就能這麼全都散掉了一樣。

似乎程緩就能代表所有人了一樣。

鬆了口氣。

程緩偷酒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