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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如今只有為數不多的一些拖船因為其他碼頭缺少船位,偶爾在這裡停泊補充給養。
碼頭上荒草萋萋,一派凋敗景象,幾艘油漆斑駁的漁船常年倒扣在那裡,船底上面有時會攤著附近漁民曬的一些腥臭的乾魚。以前有不少熱戀中的情侶晚上喜歡到這個僻靜的地方來,後來因為連續發生了幾起搶劫強Jian案,就再也沒有人敢來這裡幽會了。那位姓郭的報料人選擇這個地方,估計也是經過深思熟慮和實地考察的。
雖然姓郭的說是在10點鐘見面,但我8點多就到了,因為這條線索如果屬實,但我來說意義太大了,我要表現出充分的誠意。而且,由於沒有對方的聯絡電話,我擔心出什麼差池,萬一有什麼變動的話,早到那裡就可以主動些。
碼頭邊只停著兩艘拖船,隨著波濤上下起伏,外表看上去都殘損不堪,好象很久沒有維護過了。拖船上的甲板上看不到人影,船艙裡一點動靜也沒有,我不知道姓郭的到底藏在哪艘船上,也許他說在這裡會面只是一個幌子,到時又變卦換個地點也未嘗不可能。做記者這幾年,我也見過形形色色的報料人,有些人出於各種原因的考慮,見個面總是搞得神秘兮兮的,像克格勃接頭一樣。
我沒有擅自上那兩艘拖船上檢視,我想姓郭的說10點鐘見面總有他的原因,我不願意給人一種浮躁的感覺。
看看時間還早,我靠在江邊一條倒扣在沙地裡的漁船上抽菸,抽到煩躁的時候就拾起沙灘上的碎石塊打水漂。讀初中的時候,我常常和甘勇在長江邊打水漂,互相比誰的水漂打得更多,打得少的人給打得多的人買菸抽。那個時候我總是能贏甘勇,因此沒少抽他買的煙,而他也老因為這個笑我比他輕浮。扎猛子和游泳我卻遠不是甘勇的對手,他一個猛子能扎到離岸十幾米遠的地方才露出頭來。有一次,他一個猛子扎到一個正在游泳的女孩的附近,當那個女孩突然發現一個人頭出現在她後面時,嚇得一陣尖叫,當即就腿腳抽筋往江底沉。甘勇趕緊拽住她,把她推到了岸邊。幸好因為施救及時,她還沒喝多少水,昏厥了幾分鐘後就醒了過來。
後來這個叫蘇暢的女孩成了甘勇的第一個女朋友,也是唯一的女朋友,她比他還大兩歲,甘勇在15歲那年就把她給弄到床上去了,事後還跟我炫耀了好一陣子,聽得我口水之流。據說甘勇出事的那天,蘇暢吃了整整一瓶安眠藥自殺,但被家人發現,送到醫院搶救了過來。這以後,我就再也沒有她的訊息。年少時的往事總是如此清晰地盪漾在我的腦海中,讓我有時覺得自己是個很難接受新生事物的人。
還在無邊無際地亂想時,手機響了,我條件反射似地看了看錶,10點整,幾乎是分秒不差!這次上面顯示的號碼是手機,我一接聽,真的是他,那個神秘的報料人。
“我就在拖船上,較大的那一艘,我一直在觀察著你,姚記者,你現在可以過來了。”郭先生在電話裡面說。
兩艘拖船一直正對著自己的視線,我並沒有看見有人走上船去,看來這個姓郭的要麼比我還先到這裡,要麼就一直住在拖船上面。
我踏著一塊跳板上了較大的那艘拖船,船艙的門很低,要貓著腰才能鑽進去。船艙裡光線很暗,我剛從陽光強烈的外面走進來,眼睛一下子難以適應光線的突然變化,根本看不清楚裡面。半分鐘後,我的視線才恢復正常,我看見一個35歲左右、戴著眼睛的男人坐在船艙裡,他的身下是一床蘆葦編織的席子,上面有一條薄薄的被單,還有牙刷牙膏什麼的放在一邊,看來他就住在這裡,但從外表來看,他面容清秀、面板白淨、斯文儒雅,根本不像個漁民,倒顯得書生氣十足,很有教養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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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姚記者!幸會幸會!郭先生朝我伸出了手,他微笑著,牙齒也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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