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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欺讓他虛虛壓在身下,唯恐胡亂牽扯會碰開他傷口,故只能面紅耳赤地朝一邊撇開腦殼兒,一臉視死如歸地道:「我不嫁男人!」
「那沒關係。」薛嵐因立刻妥協道,「你也可以娶我,反正都是一樣的。」
晏欺聞言似乎怔了一會兒,很快又會過意來,堅決如一道:「我更不娶男人。」
薛嵐因臉色一陰,顯然不太高興道:「那你以後要娶誰家姑娘嗎?」
晏欺冷冷道:「關你什麼事?」
薛嵐因道:「我跟你娶同一個。」
晏欺幡然變色,一把將他朝後推開道:「神經病!」
——其實他這麼輕輕一推,壓根沒使多少力氣。哪知面前這根兒小豆芽菜瞬間跟著臉色一白,尤為虛弱地倒了下去,就此沒了聲音。
晏欺目瞪口呆地低頭看了看手,又看了看他,確認自己剛剛使的不是黑虎掏心也不是如來神掌之後,才慌裡慌張地湊了上去,神色緊繃道:「你沒事罷?」
薛嵐因側身半伏在枕邊,額間冷汗涔涔,唇角微微發抖道:「好疼……」
晏欺有些懵了,手足無措地抓過他的胳膊,忐忑不安道:「為什麼會疼?我沒使勁啊……過來我看看,許是傷口裂開了。
」
薛嵐因勉力抬起一手指指自己,猶是氣若遊絲道:「不用看,師父親親我就不疼了。」
晏欺錯愕一愣,隨後狠狠拽過枕頭往外一掀,勃然大怒道:「你耍我?」
「沒有沒有沒有!」薛嵐因提溜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方才矯揉造作之態霎時全無,活脫脫會變臉似的衝著晏欺眯眼一笑,油嘴滑舌道,「……我喜歡你還來不及呢,又怎會捨得耍你呢?」
晏欺壓根不吃他這套:「不必。像我這樣的無情小人,將來是要取你血拿你命的,配不上你這麼喜歡。」
薛嵐因算是發現了——他家小師父,那真不是一般的敏感又記仇。別人說他一句不是,他能特別小心眼兒地記上一輩子。
無奈之下,薛嵐因只得以牙還牙地蔫了個腦袋,小聲對著他念叨道:「說的也是……師父以後自己也要娶媳婦的,哪還會管我是死是活呢?」
果然,晏欺聽到這裡就不順心了:「說什麼呢!我幾時提過我要娶媳婦了?」
薛嵐因喜上眉梢道:「你不準備娶別人做媳婦啦?」
「不娶。」
晏欺五指一揮,燭燈應聲而滅。隨後掀開被褥躺回草榻裡端,神色懨懨道:「藥也換完了,我睡覺了,你滾吧。」
話剛說完,薛嵐因也不知從哪兒借來的一身狗膽,亦是隔著一層被褥躺下貼在晏欺身邊,細聲問道:「你不娶媳婦,那你娶徒弟嗎?」
晏欺讓他盤問得心煩意亂,嗖嗖翻身將自己蜷成一團蝦米,隨口應道:「不娶,說了不娶就是不娶,你好煩。」
薛嵐因消停了好一會兒。忽然又無端搭了只胳膊在他腰際,輕聲繼續道:「既然這樣,我能永遠當你徒弟嗎?」
這一回,輪到晏欺沉默不語了。
永遠是有多遠?晏欺自己也並不瞭解這樣模糊的時間概念究竟意味著什麼。
但他心裡清楚,洗心谷不可能是他的最終歸宿。他與薛嵐因之間這段微妙的師徒緣分,大概也會止步於他動身離開洗心谷的那一天。
所以晏欺沒有給予薛嵐因任何答案。
薛嵐因也沒有如往常一般執著不斷地追問。他只是安安靜靜躺在晏欺身後大片空闊的黑暗裡,很長一段時間。而後默不作聲地將手臂收了回去,轉身悄悄挪下了草榻。
「那什麼……薛小矛。」
薛嵐因腳步微頓,訥訥偏頭。
「你剛剛……不是問我怎麼抓的山雞和野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