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2/5 頁)
打個哈欠伸個懶腰先,兀地眼前一道強光閃起,煞白煞白的。站起身的姑娘突地一顫,不知是離開了灶火的溫暖還是眼前劃過的閃電。被褥裡的嫂子身子一震,雙腳支起被子:“啊,好痛呀!”
接生婆立即彈起身子:“快、快舀熱水!”
瓜瓢盛滿的熱水剛送到木盆上空,‘咣咣’一聲霹靂平地炸起,姑娘手裡的瓜瓢‘啪’地掉進木盆裡了,隱隱聽到哪裡幾聲‘嘎吱嘎吱’的聲音響起。
村莊都讓這突來的驚雷炸醒了,突然得讓村民有種窒息的沉悶。
“用力、用力,快啦快啦………………”
啊、啊、啊………………娘呀、痛啊………………
“嗚哇哇………………嗚哇哇………………”
心驚肉跳的雷聲瞬間沉寂之後是嬰兒清脆嘹亮的啼哭聲,宛如天籟之音,給驚醒不安突然墮入無邊寂靜之中的村民帶來某種無法言喻的愉悅和輕鬆。
天已拂曉,東方魚肚白之處隱隱現出一絲緋紅的曙光。
是個男伢子,初為人母的產婦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疲倦地眯起了雙眼。
“喂,不得了啦!快來看咧,不得了啦、不得了啦………………”
外面塘堤上響起一個男人急促驚恐的呼喊,旋即,‘咣咣噹當’的開門聲、踩踏稀泥‘哧哧’的聲音和裹夾著各種疑問聲糾纏為慌亂的一團。
“好,好,耳珠長垂、天額飽滿、地倉豐隆、大富大貴之相,菩薩保佑長命百歲。”接生婆一邊說一邊把手中包好的粉嘟嘟嬰兒小心翼翼遞到了姑娘伸過來的雙手裡,嬰兒乖乖地睡了。接生婆又輕聲輕氣地說:“嬸去外面看看麼子事,有事在門口喊我就是。”話語一落就拉開木板門高一腳低一腳向外面走去。
才走二步,就呆在了原地。
天吶,村口土地廟前的那棵大楓樹倒了!
要三個成年人合圍才能抱得住的大楓樹倒了!
土地廟前小路被巨大的樹幹擋住了,斷口面黑洞洞的,楓樹的枝枝丫丫覆蓋了大大小小十幾丘水田,斷枝處流出來的漿汁在白花花的水裡正形成一圈一圈的紅暈散開,火紅的葉子散發的香味和泥水的腥味混成一團,楓樹果子浮浮沉沉,再看那斷的樹樁處也已是焦黑一片,樹根部只剩下一尺多高的枯樁連同三尺來長的一節焦炭直刺刺地立在土地廟面前,地面三丈範圍內已見不到一絲草皮。
做的麼子孽?唱戲的臺子都沒了、風水沒了、是不是有妖怪在裡面?………………
個個都在你一嘴我一嘴惶恐地議論著,卻聽得‘咳咳’二聲,立刻鴉雀無聲了,接生婆回過神來,提起步子搖搖晃晃地向塘堤上的人群走去。
村裡最有威望的沙爺站在塘堤上,面部痙攣,村民發悚地站在身旁,等沙爺開口。
沙爺目光掃過眼前村莊,這裡零星散落著僅有的六十幾戶人家,傳說當年朱洪武在此解大手時,沒有草紙,隨手抓了一把草擦屁股,這不是一般的草——是‘辣柚子’。痛得他大呼:湖南不但人蠻,草也兇悍,下令血洗湖南。幾千人的大村莊就只安排了幾個年輕男女躲在這塘堤下茅草覆蓋的排水洞裡倖免於難,衍生了下來,後來就為了延續村裡的香火,請了一個看風水的老人,那老人一來就在村裡的土地廟前劃了個印記,交待種植一棵楓樹,好守住村裡的風水,如今,唉•;•;•;•;•;•;
“沙爺,您就吩咐吧。”一個20出頭膀大腰圓的小夥子討好地擠上前來,是村裡經常在外跑的淑喜,頭一回見這麼大個事。
沙爺捋捋花白的鬍子,雙咳了咳對著怔怔地村民:“今天就把這樹移到祠堂裡,開年後蓋個學堂。”
說罷,搖了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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