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3/5 頁)
頭海藻般的長髮,細長眉毛下是一雙明亮的眼睛,但是那雙眼睛的瞳仁,卻是鮮血一樣的赤紅。
她的嘴唇邊沾著一些血肉的碎末,胸口的衣料也染上了斑斑點點的血漬,襯著她僵硬的神情,分外可怖。
我呆呆地想,這個女人,是誰?
我張了張嘴,想要問問她,而鏡子裡的女人也在同時動了動唇,露出一個似哭非笑的表情來。
我渾身一震,突然像是有一道閃電劈在我腦中,教我醒悟過來——這個女人,就是我啊!
“嘔……”我覺得從腳底升起一股寒意,一陣反胃,忙不迭衝進了洗手間,抱著馬桶狂吐不止。
看著那混合著血肉的穢物,我噁心更甚,直恨不得把胃都吐出來。
翻江倒海地折騰了一個多小時,我拖著虛浮的步子倒在沙發上,捧著一杯清水不斷漱著口,但無論如何,我總覺得口中那股子血腥味,揮之不去。
透過玻璃杯的反照,我發現自己的眼睛已經變回了原來的黑色瞳孔,整個人與以往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我知道,有什麼東西,早就不一樣了。
我看著自己的掌心,白皙纖弱,而就是這樣一隻手,卻似乎蘊含了可怖的力量——我面無表情地合起了掌心,握緊了手中的玻璃杯,輕輕地使勁——“啪”,這個厚度約莫五毫米的玻璃杯,碎了,而我的手卻絲毫無恙。
“呵呵……”我輕輕地笑了起來,卻不知道自己因何發笑,在安靜的屋子裡,聲如鬼魅。
——血色的眸子,尖利的牙齒,對於血肉的渴望,還有不可思議的力量,這還是人類麼?
不,我已經變成了一個怪物……除了還完好的外表,我與那些喪屍有什麼分別?
哦,還是有一點的,至少那些行屍走肉在進食完之後不會噁心得想吐,不會反思不會痛苦,不會像我一樣生不如死。
我還活著麼?
或者,真正的蕭明漾已經死去了,現在剩下的只是一具軀殼,一個苟延殘喘的悲劇。
難道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是要讓我體驗比那更深切百倍的痛苦麼?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認了。
但是在我永墜深淵以前,在我徹底淪為一個被本能支配的怪物以前,我要讓那些傷害過我的人,付出代價;我要讓他們也嘗一嘗,我所受到的痛苦和絕望。
我再沒有了睡意,也沒有了食慾,只是抱著雙腿在沙發上枯坐了一夜。
直到天光熹微,直到眼中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我默默地發誓,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哭泣了。
20xx年5月16日,我帶著那隻順手牽羊的保溫箱,來到了市三醫院。
如果我沒有記錯,今天是那個青年劉小亮被送進來的日子,也是他的哥哥——那個對我施暴未遂的保安——劉大光恨上我的日子。
我很好奇,若是主刀醫生不是我,那劉大光還會不會心存怨恨呢?又或者,他便轉移了目標,恨上那個倒黴的主刀醫生?
我帶著口罩,隱在角落裡,看著那個青年被推進手術室,看著聞訊趕來的劉大光緊張地等待在門外,一面不停地求神拜佛禱告著。
我不禁冷笑,就算真的有神佛在世,又怎麼會理睬你區區一個凡人呢?
——若是神佛有靈,我也不會淪為一個怪物。
沒多久,手術室的燈便暗了。與預想的一樣,劉小亮還是沒有逃開上一世的命運,未曾進行手術就已經被宣佈死亡。
主刀醫生是我的同事王賀,一個傲慢又虛榮的男人。
果然不出所料,他看也沒有看那劉大光一眼,便摘下了口罩,向著辦公室走去,一邊還與身後的小護士開了兩句玩笑。
我看見劉大光呆滯的目光驟然一亮,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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