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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著他手腕一點也不客氣地甩掉上面的水珠,邊想覺得自己真是操心透了。
颱風外圍天氣帶來的雨一般都是暴雨陣雨,嚇嚇人而已,過境了就好,就是勝在來勢洶洶水量驚人。
「等雨小點再走。」於錦樂壓回他的傘,繼續縮回簷下躲雨。
邊想的傘就是普通的折骨傘,這種雨勢下單人用足矣,雙人共用就有點勉強了,更別說還是兩個大小夥子,真要冒著這股雨勢回家,估計直接跑回去還利落些。
兩人肩挨著肩站著。
風從前方刮來,忽大忽小的,有時候捲起的動靜大了,邊想就把雨傘往前傾斜出一個角度,好歹擋下了些兜面潑來的雨。
身後的大堂裡還停滯著不少人,時不時有一兩個等著等著就衝進了雨中,有些等得不耐煩直接淋回去的,有些是等到家人來接跑出去的,總歸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推移逐漸變少。
前面是連線天地的無盡雨幕,無根水落地激起的漣漪大圈套著小圈層層泛開,偶有人涉水跑過,啪嗒啪嗒地飛濺出一道道不規則的軌跡。
臨近中午的時間點,正對著校門口的車輛很少,間或停下來一兩輛,也是接了人後迅速離開,沒過多久,除了那未曾小過的雨勢,身後碎碎窸窸的動靜小了許多。
高大的木棉樹枝頭早已敗光了紅花飄散了棉絮,枝葉卻在雨水的沖刷之下愈見發翠,那是一種十分盎然的色彩,富含生機,又充滿希翼。它在這座百年老校裡巍然而立已經很久了,深扎地下的發達根系纏盤疊繞,堪堪將花圃周圍的平磚拱出一個凸起的弧度,歷經時代的幾番改革與變遷,宛若時光輾轉變幻中穩坐蒲臺的古老賢者,每天靜靜含笑大度地凝視著學校往來徘徊的人與事。
層疊的葉子蓄滿了雨水,纖瘦的葉枝便被壓彎了腰,如同一位儒雅有禮極富教養的紳士,一個溫柔的下腰,就將雨水小姐輕輕地送了出去。
雨雲漸斂,天邊泛出了藍,唯獨樹下雨勢未見收。
於錦樂和邊想都沒說話,一人盯著一處落雨點目不轉睛地看著,顯得有點兒傻,又帶著明顯心情舒敞的安逸。他倆平常一般都是時不時相互抨擊著互損一下,很少會有這種兩相沉默的平靜狀態。
卻是出乎意料的舒敞。
不尷尬,也不無聊,就是這樣靜靜站著,放空腦子發著呆。
這場雨帶來了宜人舒適的室外溫度同時也帶給了他倆一種新的心情。
「小魚兒。」邊想歪過頭看了他一眼,笑了起來,「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嗯?」於錦樂不明白他的「這樣」是哪樣,但他是覺得眼下的狀態令他彷彿全身毛孔都張開一樣的放鬆,於是他說:「我也喜歡這樣。」
兩人說話完全是牛頭不對馬嘴,卻又奇異地達到了平衡的那個點。
於是相視而笑。
草在結它的種子,
風在搖它的葉子,
我們站著,不說話,
就十分美好。
邊想用手背碰了碰他,「你手怎麼這麼冷啊?」
於錦樂手指微微抽動了兩下,也最終沒有敏感地收回,「可能剛才玩水了吧。」
邊想小心翼翼地捏了捏他的小指骨,見他沒什麼特別大的反應,便得寸進尺地用自己的五指填滿了於錦樂的指縫。
他沒去細想自己為什麼會暗戳戳地帶著一股不可言喻的興奮勁兒,借著書包和雨傘的掩飾牽上於錦樂的手,只知道兩手交疊契合之時,胸口不可抑制地湧現出一股激盪的熱流,從左心室沿著主動脈的細枝末節蔓延出去直至覆蓋了周身上下每一寸微細的邊角,他的頭腦明明是清醒著的,卻又無法自控地迸發出一種無形的物質,這種物質與心臟湧現出的熱流結合在一起,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