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生重來(第1/2 頁)

如何用一段話來描述夏日的悶熱？

——手臂總是粘在卷子上，劉海下的額頭總是佈滿了汗水，下課了總要站起來晾晾褲子……

江牧記憶中的高中時代就是這樣，一如這悶熱的夏季，讓人覺得度日如年，恨不得明天就要畢業。

縱然當時的師長們將‘這是黎明前最後的黑暗’說破了嘴，但說實在的，對於這個年齡段的少年又能有多少感觸？

無非是在一場講座之後心緒紛繁，下定決心要好好學習，等到第二天睡醒一切彷彿又都重置。

而今，江牧畢業已經十年了。當初那個懷揣著夢想的少年，也逐漸在生活的疲奔中麻木。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好像並不算是一個失敗者。

高中混了三年，就知道惦記著那點愛恨情仇，卻也撈了個雙非一本。

大學的時候隨波逐流，在掛科的生死線上反覆橫跳，但好歹是穩穩畢業，最後還拿了份能養家餬口的工作。

甚至在某些同齡人眼中，自己還挺成功的？

問題也就出在這兒。

倘若他真的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失敗者，那他可能並不會懊悔什麼，他會有自知之明，知道就算是真的再給他一次機會估計也改變不了什麼。

可過往的所有經歷，都彷彿是在給他一種再伸伸手，再踮踮腳就能夠得到了的感覺……

“我好像從來沒有做成過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完完整整，不折不扣的。”

畢業十年的同學聚會上，江牧喝了很多酒，看著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曾經的記憶湧上心頭。

那是由遺憾，不甘交織而成的記憶。

是年少時的夢想。

直到此刻，他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原來已經錯過了這麼多。

沒有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也沒能取得令人矚目的成績，更沒有交出一份滿意的人生答卷。

酒勁上來了，江牧的頭腦變得昏沉。

在徹底醉倒的那個瞬間，他的腦海中驀地冒出一個念頭——如果可以再給他一次機會，回到高中時代再好好努力一把，那該多好啊。

……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的嘈雜聲逐漸遠去，取而代之的是老舊風扇的咯吱聲。

手臂下傳來汗水黏著紙張的感覺，江牧有些不耐的抬了抬手臂，而下一刻，他彷彿是意識到了什麼，整個人猛地一怔，瞬間清醒了過來。

抬起頭，江牧的眼睛瞪大，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窗明几淨的教室，後排的窗簾被拉上了，金色的陽光透過縫隙灑落在教室裡，在前排的某個少年的後背上形成了一道光路。

教室門口方向，牆上貼著高考倒計時的磁性牆貼——‘距離高考僅剩32天！’

一切都是那麼靜謐美好，那麼的充滿希望。

“我這是……還沒睡醒？”江牧忍不住的喃喃道。

這樣的場景，他曾無數次在睡夢中見到過，但都未曾有現在這般真實。

前桌的一個男生似乎是聽到了動靜，轉過頭來嬉笑的說道：“牧哥，睡醒了？”

何順？

江牧看著這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心頭也是在第一瞬間就浮現出了對方的名字。

這是他高中三年的死黨，從高一剛進學校，再到高二分班都在一個班級，關係理所當然的就很鐵了起來。

何順看著江牧發呆的樣子，倒也沒覺得哪裡不對勁，還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快醒醒啊，下節體育課能打球~”

“有水嗎？”江牧眼神中還帶著點初醒時的恍惚，嚥了口口水，感覺嗓子有點乾的冒煙。

“噥，早上剛買的。”說著，何順隨手遞過來一瓶沒開的礦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