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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個藉口把人調回來，一瞥見乾隆的神色不對，和親王忙掩口不說了。

&ldo;和珅，他是招忌了，說來也是朕擢升太快的錯。但此人……不加以挫折拂拭一番，將來必尾大不掉難以控制。而紀昀，即便沒有今日和珅參他，朕也遲早要辦他！他自恃才高，弄小權謀玩小心眼，不是個純臣‐‐所以朕年前就想要辦他‐‐他家人為爭地逼死河間李家三條人命，焉知他沒有縱容之罪？去年科考，他紀家子弟全部入員，他卻清清白白查不出一點請託的證據，朕才更斷定他做了手腳‐‐他聰明，朕不厭他，但把朕當作無知小兒，朕就容不下他！就連和珅‐‐&rdo;乾隆忽然掩住了嘴，木著張臉起身：&ldo;為臣者揣摩聖意固然難，為君者要駕馭臣下，又談何容易？&rdo;

再捨不得你，也不能因你而失了民心官風‐‐更何況，你的確有不得不貶的理由。

和珅，你聰明太過，卻也操急太過。

和親王聽著這話，彷彿也若明若暗地看到這位人主心底的一點想法‐‐他要整肅紀昀整肅軍機處是早有此心，只不過順著和珅的話頭把事兒給鬧出來‐‐而就是和珅，似乎也為著什麼事惹的皇帝心裡不痛快。但他自然沒蠢到把話說出來，他這皇兄心裡剎那間就能翻轉過千萬個念頭，只怕他永遠也及不上一絲半點。

乾隆顰著眉轉過身，養心殿後寢裡的一桌一椅在軒敞的玻璃窗下都光華亮堂，炕中小几上還擺著副殘棋，這是和珅昨天早上才陪他下的，直殺到膠著一片難分勝負，他特特地下旨留著殘局今日再戰‐‐他也是唯一一個不懼天威，談笑自若地敢和他面對面下棋且公平對弈的人‐‐莫非在這九重天闋之上，他註定只能高處不勝寒？

乾隆略帶疲憊地撫額微嘆‐‐今天的早朝，他看到了太多，不想看到的事實。

第三十二章：聲色不動皇子收漁利，祭舊有心父子遇圍難

夕陽下的乾西五所靜靜矗立於宮廷西北角，一如往昔地平靜凝和，一如它的主子帶給所有人的第一印象。永琰負手立在階下，難得有那份閒情逸緻去逗弄簷下掛著的翠羽金絲雀。

&ldo;這還是年前嘉妃賞下的玩意兒，爺不是從來不動的麼‐‐&rdo;

&ldo;當初不動，是因為嘉妃送這會通人話的鳥兒來是不懷好意‐‐接，是玩物喪志；不接，是抗旨不遵，她為著自己兒子也算是機關算盡了‐‐看著就倒胃口，哪有心思逗它？&rdo;永琰輕輕撒下一撮穀粒，看著籠中雀鳥撲稜稜地飛過來啄食，微微一笑，&ldo;現在麼，那娘兒倆是輸了這一局了。&rdo;

穆彰阿就是心思再靈動，此刻也猜不透自己主子是個什麼想頭，因著也不敢多話，殿外卻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永琰手上動作不停，似乎依舊是饒有興致地逗著無處可躲的小鳥，只淡淡地問了句：&ldo;不是和你說過了麼？人多口雜，我這宮裡你最好少來。&rdo;

于敏中站定了喘了好幾口氣，總算還記著禮數，給永琰行畢了禮才起身道：&ldo;十五爺，奴才這是心裡著急！&rdo;

&ldo;你著什麼急？&rdo;永琰似乎覺得好笑，將食盒信手丟給侍衛，提袍在簷下落了座，看了看于敏中的神色，微笑道，&ldo;你儘管說。嘴不嚴實的就做不了我這宮裡的奴才。&rdo;

于敏中吞了吞口水才道：&ldo;是爺吩咐奴才行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