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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彷彿壓著千斤重擔,令他沉重到喘不過來氣。
人最可悲的是想醉不能醉,想活無法活。
聞庭雪牽著嘴角,笑了兩聲,不知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嘲笑命運。
也許,父親說得對。
每個人的好運氣都是有限的,他能進到研究所裡,能跟溫霓在一起,是他用盡了好運得來的,看來現在是到了該還回去的時候。
他如今負債纍纍,給不了她舒適的生活,也給不了她溫暖的陪伴,甚至長久下來,他的身心都會被壓力擊潰,到那時,他們在一起的美好也會被消磨殆盡。
他也,不能接受自己在愛的人眼中,隕落。
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希望她是快樂的,幸福的,能有義無反顧追夢的勇氣,能過無憂無慮放鬆的生活。
然而,這些都不是現在的他能夠給予她的。
他愛她,所以他更不能將她拖入他深陷的汙糟泥濘中。
聞庭雪的認知越是清晰,他就越痛苦,心臟如同被無形的手撕裂了一般。
撕心裂肺的痛。
黑暗中,手機亮起了唯一的光。
放下手中的瓶子,他撥開凌亂一地的東西,抓住了那點光亮。
是溫霓打來的語音電話。
他試著發出聲音,可是喉嚨裡猶如冒著血的腥氣,嗓音乾裂而沙啞。
他閉上眼睛,深深地呼吸,再次低頭看向手機螢幕時,他眼中的波瀾已經平靜下來。
只是看著,等著,直到通話被結束通話。
他才緩慢地點開了置頂的聊天對話方塊,艱難地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拼寫:溫霓,我們分手吧。
對話方塊上面的名字,變成了「對方正在輸入中……」
她看見了。
聞庭雪下意識地鎖掉螢幕,不想面對。
可是,螢幕又亮了。
他忍不住,還是解鎖了手機。
【溫霓:聞庭雪,因為什麼?】
冗長的安靜。
他紋絲不動,仿若一座凝固的雕塑。
終於,溫霓還是忍不住再次打了電話過來。
聽筒那頭是他再熟悉不過的聲音,他聽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認真,因為或許這就是他們最後一次通話了。
「餵。」溫霓的聲音竭力保持平靜。
聞庭雪的聲帶好似被磨砂紙來回打磨過,喑啞地應了一聲,「嗯。」
冗長的安靜,聽筒裡只有輕到幾不可聞的電流聲。
溫霓先一步開了口:「是因為家裡的債務嗎?」
聞庭雪渾身一滯,好不容易蓄的勢,在一瞬間便被破了。
「陳思梁已經都告訴我了。二十萬而已。我們可以一起努力的,很快就會還清了。」溫霓的聲音輕如遊絲,「聞庭雪,因為這樣放棄我們之間的感情,你不覺得太可惜了嗎?」
聞庭雪默默地別開了眼睛,他無法控制,眼睛裡面彷彿下起了傾盆大雨。
那不只是二十萬,而是七十萬。
他第一次知道,數字也是有重量的,如此沉重。
如此殘酷。
「為什麼不敢當面跟我說?聞庭雪!」聽不見他的回應,溫霓周體發涼,語氣逐漸激烈,「因為你愛我,你看著我說不出這些話,是嗎?」
聞庭雪的視線已經模糊不清,不知該如何回應。
聽筒裡傳來濃重的鼻息,是難以壓抑的悲傷。
眼眶紅透了,溫霓猛地大口呼吸,嚥下哽咽,喝了半瓶冷水,而後決然地說:「你知道我不會同意的。」
「如果你需要時間,我可以給你。」
「我剛剛收到郵件,我拿到波士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