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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哽咽起來,跟在他身邊的那幾個人也是面有戚色,相互看了幾眼,沒有人說話。
苗君儒的心“咯噔”了一下,事情也來得太突然了,遲不死早不死,偏偏死在這個骨節眼上。他帶著學生到達晃縣的時候,楊縣長還說是受姚萬泉之託護送他們離開,很顯然姚萬泉也處處關照他們,並做了一些安排。可是剛才管家卻說還擔心他們中途出事,難道姚萬泉已經知道有人要朝他們下手的事情?想到這裡,他說道:“管家,我想見見姚先生!”
管家用袖子擦了擦眼淚,“請跟我來!”
進了城門後,見裡面的每一間房子門口,都掛著白紙燈籠,門樓的屋簷上蒙上一層白布,兩邊各站著一個頭上和腰間繫著白布的家丁。
還沒有走到正堂,就聽到一陣鐘鼓齊鳴,夾雜著道士高聲地唱叫。
正堂的門口早已經佈置成了靈堂的樣子,站了兩排戴孝的家丁,一些村民正跪著朝裡面磕頭。走進正堂後,見左右兩邊各坐著兩排和尚與道士,一個個低頭肅穆,嘴裡不知道念著什麼經。正上首擺著一張大供桌,上面放著靈位和三牲祭品,香爐裡香菸繚繞,旁邊擺滿了各種紙糊的祭物。幾個披麻戴孝的女人,正哭著往火盆裡燒紙錢。苗君儒朝那幾個女人看了看,並未看到姚天寶的母親。
供桌的後面就是一具暗紅色的大棺材,棺材蓋上放著一隻紫金紅冠大公雞,大公雞的腳被捆著,不住地撲騰。
苗君儒低聲問道:“這麼快就入棺了?他是怎麼死的?”
管家將苗君儒扯到一邊,低聲回答:“也不知道是什麼病,昨天下午他一個人騎馬出去了,說是去縣城看一位朋友,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睡覺之前突然覺得頭暈,肚子很難受,一口氣沒有上來就死了。還沒過半個時辰,身上的肉就開始腐爛,我們也是沒有辦法,才把他提前入棺,再不放進去,就只剩下骨頭了。”
苗君儒說道:“你明明知道大老虎是他的仇家,這一路上去縣城,隨時都能遇上大老虎,你也不怕姚先生出意外?”
管家跺腳道:“以前他出去的時候,身邊都帶著幾個人。可是昨天不知道為什麼,他一個人都不帶,我說了好幾次,都被他罵。我也怕他出事,就叫幾個人在後面跟著他,可是到現在,那幾個人都沒回來。”
苗君儒沒有再說話,點了三支香,朝靈位拜了幾拜,插到香爐裡。拜完後,謝絕了管家的挽留,和阿妹離開。
離開新寨,夜幕已經降臨了。阿妹邊走邊埋怨:“我好累呀,實在走不動了,我們為什麼不在新寨休息一晚?他們辦他們的喪事,我們睡我們的。”
苗君儒指著新寨對面的小村子,“我們去那裡找戶人家休息。”
夜已經深了,慘白的燭光照著那口暗紅的大棺材,那幾個女人早已經離開,唸經的和尚與道士也已經散去,偌大的靈堂內,只剩下門口幾個守夜的家丁。
管家一手打著燈籠,一手提著竹編的食盒,穿過了幾條迴廊,來到一間偏僻的小屋前,他看了看身後沒有人跟蹤,小心地敲了敲門。屋裡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誰呀?”
管家小聲道:“是我。”
門開了一條縫,管家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佈置得很典雅的房間,牆上掛著幾幅名家字畫。管家隨著屋子裡的女人,轉過了一排玉石屏風,見到了正躺在那張大床上吸旱菸的男人。管家躬身說道:“老爺,一切都是按您的吩咐辦的,等明天縣裡的來過之後,後天就出殯。”
床上的男人正是“死”去的姚萬泉,他問道:“聽說那個姓苗的教授又來了?”
管家說道:“是的,傍晚到的,還帶著一個很水靈的妹子。”
姚萬泉說道:“他拋開那些學生來這裡,一定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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