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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坐在欄杆上。
斷裂聲只在一瞬間,她沒來得及反應,直接摔了下去。
……
宋君白猛地驚醒,像溺水的人終於掙脫出水面。
沈路就趴在她旁邊。
不是夢裡那個體面矜貴的成功人士模樣,反而長出了狼狽的胡茬,眼底一片青黑。
手背上輸液的針孔沒好好對待,上面還凝了一點點血痂。
身上的衣服還是前天的那一身,隱隱散發著汗味。
狼狽的少年就這樣毫無保留地把自己整個人展現在她的面前。
窗外天光大亮,宋君白心頭一跳,猛地伸手去摸手機,一看時間。
六月七號,上午八點四十五。
距離九點鐘的語文考試,還有十五分鐘。
顧不得別的,宋君白把沈路推醒,言簡意賅:「醒醒,咱們去考試!」
沈路迷迷瞪瞪,抬手去摸她額頭,宋君白已經身手敏捷地從床上竄了下來:「快去洗把臉咱們走。」
宋媽媽推門進來,手裡拎著早餐,見兩人兵荒馬亂地收拾,嘆了口氣:「來不及就算了,大不了再復讀一年。」
宋君白擦了擦臉上的水珠,突然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
她抱了媽媽一下。
「我已經復讀太久了,這一次,我迫不及待想往前走。」
兩人一陣風一樣沖了出去。
鎮上醫院距離學校只有幾分鐘路程,卻沒想到高考管制,他們不得不繞到另一個門才能進去。
考場區域全面戒嚴,已經沒了學生,送考的家長在學校外,考場外面只剩下零星的班主任。
徐立就是其中之一。
他手裡捏著僅剩的兩張準考證,急得滿臉通紅。
「老徐!」
沈路喊了一聲,徐立猛地轉身,眼睛都紅了。
「你們兩個幹什麼去了!電話也打——算了趕緊進去,1102 考場,你倆都是,快點還剩五分鐘!」
徐立著急忙慌地把兩人往裡面推,宋君白卻突然想起一件事:「沒帶文具。」
徐立急得快瘋了:「考試不帶文具!怎麼想的!來不及了先進去,不行找監考老師幫忙借!」
「等一下。」
宋君白回頭,竟然看見了陳智宇。
他竟也一直沒進考場。
徐立氣得不行:「你怎麼還在這,你不是半個小時前就進去了嗎?」
陳智宇不理他,只定定看了沈路一眼,臉色並不好看。
而後他低下頭,從文具袋裡拿出黑色簽字筆。
一共三支,剛好一人一支。
但鉛筆只有兩支,他給了宋君白一支,又面無表情地掰斷了另外一支,把削好的那一半給了沈路。
橡皮,一掰為三。
語文考試用不上別的,他沉默做完這一切,自顧自進了考場。
與宋君白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好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卻沒有再說一句話。
沈路和宋君白髮愣了幾秒,又被徐立推了一把,這才向著自己的考場衝過去。
陳智宇走進自己的考場,拿出那半截鉛筆,用小刀慢吞吞地削掉殘缺的斷口,重新削出一個適合塗卡的筆尖出來。
他握在手裡試了試,有些彆扭,但不影響用。
他閉了閉眼,聽從監考老師的指令,放下文具,等待髮捲。
他想了一天兩夜,想因為他的決定,會不會改變沈路和宋君白的命運,以至於他這最後一天裡,連一道題也沒有做出來,一個單詞也沒有背出來。
他深陷在自己的卑劣認知之中,難以自拔。
其實他有許多說服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