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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路看著這倆人的頭髮心裡就煩,加上自己這頭忘了什麼時候染的黃毛,站路邊跟紅綠燈似得。
丟人現眼。
不只是頭髮。
沈路看了看自己的裝束,時下流行的闊腿牛仔褲,膝蓋上倆大洞,走起路來線頭亂飄,滿打滿算也就身上這件黑色 t 恤看起來正常點。
殺馬特時代的審美,沈路被自己土窒息了。
也不知道身邊這群小跟班在十幾年後回憶起現在會不會被自己土哭。
當務之急,先去剃個頭髮。
「路哥你去哪兒?」
「去剃個三毫,高中不讓劉海過眉毛。」沈路從路邊花裡胡哨的招牌裡挑出一個眼熟的,打算進去。
「別啊路哥,你這頭髮多好看,玲姐親自給你做的錫紙燙呢,再說你什麼時候理過校規了?」紅毛自信地摸了摸自己的同款髮型。
玲姐是開理髮店的,比他們大七八歲,早年也是個小太妹,跟眾人混得挺熟。
沈路想了想玲姐出品的髮型,十有八九都成了葬愛家族的招牌,心裡又是一陣窒息。
說話間已經進了玲姐的理髮店,裡頭人還不少。
玲姐走出來,髮型很洋氣,挑染得跟雞毛撣子似得,大黑眼圈煙燻妝,老實說,有點嚇人。
「路哥來了,嫌棄玲姐手藝啊?玲姐今兒給你再換個新的,剛從網上學來的。」
紅毛嘴快:「玲姐你勸勸路哥,路哥瘋了,打算把頭髮剃了上學去。」
玲姐狐疑道:「你上學又不是出家,剃頭髮做什麼?」
沈路:……
實在不耐煩跟這群人胡攪蠻纏,沈路熟門熟路地拿起個電推子,滋滋兩聲就把腦門上落拓不羈的黃毛劉海給剃禿了一塊。
玲姐「哎呦」一聲,罵罵咧咧接過電推子,把沈路摁坐下:「行行行,我們小路哥要從良了,姐給你剃,你看你剃的什麼玩意兒跟狗啃一樣。」
前後也不過分鐘,沈路伸手擼了一把發茬,掉下來不少碎頭髮,扭頭去看鏡子裡,總算心裡舒服了點。
沒什麼髮型可言的圓寸,長度不超過三毫米,因為之前頭髮也染了有一段時間,髮根這段是剛長出來的黑色,兩鬢尤其地短,能看見青隱隱的頭皮。
「行,謝玲姐。」沈路掏錢包準備付錢,被玲姐白了一眼。
「得了吧,你這髮型我收了你錢簡直砸我招牌,滾滾滾,出家從良去吧臭小子。」
沈路走到門口,恰好又看見宋君白從街上走過。
想了想,他又回過頭,拿起電推子,「噌」一聲。
從右邊耳際斜斜過去,蹭出一道槓來。
平平無奇的髮型被這一道槓愣生生拔出了一股帶著騷氣的野性,配合他壓得極低的一雙劍眉,五官凌厲冷冽,下頜線因為瘦而顯得格外鋒利。
紅毛下意識「我操」了一聲。
沈路扭頭出門,遠遠看見宋君白又進了學校,他便也慢吞吞跟了進去。
身後,玲姐一肘子捅咕了一下綠毛:「哎哎,你小路哥到底什麼情況?」
綠毛搖搖頭沒說話,紅毛接話道:「不愧是路哥,我就知道他肯定不會乖乖剃個三毫,太酷了,玲姐你給我也剃一個,我也要那個槓!」
玲姐伸手摁著他腦袋轉向鏡子,沒好氣道:「來,看看自己的臉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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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臨近開學,小鎮高中管得松,基本可以隨意出入。
宋君白穿過教學樓,繞過荷花池,看操場的鐵絲網門開著,就走了進去。
紅色塑膠跑道是暑假剛澆的,草皮暑期沒養護好,深的深淺的淺,有些地方還禿了,沙坑裡還留著幾個腳印,籃球場那邊有不少男生在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