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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筱哪裡知道他當時能一下想這麼多，只不過經他這麼一提醒，倒也明白了些許。徹底放下心來了，她靠在他的懷裡，慢慢地睡著了。

程勉就這麼陪著她，看著她睡了將近兩個小時。抬手看了眼腕錶，意識到再不走就要誤了晚上的會時，才輕手輕腳地放下懷中的何筱。這一走又不知得多長時間才能見到她了。程勉發現現在自己是巴不得趕緊把何筱娶回家，只有這樣，他才能真正地放下心來。

能讓一個職業軍人缺乏安全感的，恐怕也就是愛情和婚姻了。

程勉自嘲一笑，輕吻了下何筱的額頭，快速整容離開。

回到部隊的時候已經過了飯點，炊事班長老朱知道他們連長不講究，下了碗麵條臥了兩雞蛋就給他端了出去。

程勉揀了個位置坐下，還沒開吃，就看見徐沂打簾從外面進來了，跟他回來時一樣，滿身都是雪。

&ldo;天氣預報說這幾天都是雪天，咱們在這郊區，出外採買也不方便，不知道老兵離隊前的最後一餐能不能搞好。&rdo;徐沂拍拍身上的雪，望著外面的天說。

&ldo;量力而為吧。老吳說司務長跟他立過軍令狀了，酒保準管夠。&rdo;

說到這兒，兩人都笑了。他們都在這個地方待太久了，所以也都明白，道別的最好的方式，就是大醉一場。無論是對那些要走的，還是他們這些仍要留在的人。

徐沂在他對面坐下：&ldo;你吃著，我說著。這兩天就得把留隊名單上交到師裡，所以我想著開支委會之前，咱兩先開個小會，商量商量，看這名單怎麼列，順序怎麼排。&rdo;說著他竟忍不住嘆口氣，&ldo;到了關鍵時刻，隊伍也愈發不好帶了，這幾天以來，不少兵跑到我這裡問連隊對留隊的人選有什麼想法，怎麼安排‐‐&rdo;徐沂失笑，&ldo;你說，到這節骨眼，咱們還能有什麼想法？&rdo;

程勉抬頭看他一眼：&ldo;不容易啊，能讓一向溫良儉恭讓的徐指導員也沒脾氣。&rdo;

&ldo;少拿我開涮。&rdo;徐沂正色，&ldo;你是連長，你先拿個主意。&rdo;

&ldo;要讓我說，這事兒沒什麼可商量的。思想摸底、民主測評、專業考核都搞過了，想列名單排序也不是沒有依據。做這事兒要乾脆果斷，一猶豫就會感情用事，到時候再想端平這碗水可就不容易了。&rdo;

說的輕巧。

徐沂苦笑，把手裡拿的一張紙遞到他面前：&ldo;看看吧，這是今天專業技能考核的成績。&rdo;

程勉三下五除二地把面吃完，拿起成績單才看了一眼，就怔住了：&ldo;什麼情況？宋曉偉專業考核怎麼排倒數去了？&rdo;

&ldo;照理說，按照今天這種情況，他應該是連及格分都拿不了。&rdo;

&ldo;這種情況？舊病復發，從高牆上摔下來，這是宋曉偉他自己願意的？這只能算特殊情況，師裡面應該考慮到這一點。&rdo;

&ldo;我明白你的意思。&rdo;徐沂說，&ldo;宋曉偉在軍區比武的時候拿回來的榮譽，師裡面有誰不清楚？機關下來考核的幹部也是基於此，還有他以往一貫的優秀表現，才給出了這個分數。只是程勉，現在不是強調主觀感情因素的時候，我們更應該重視的，是客觀現實。&rdo;

不得不承認，在現實面前，徐沂永遠比他理性。

程勉揉揉發脹的眉間：&ldo;那就先按這個把名單排出來，開支委會的時候，看看其他人有什麼意見。&rdo;

根據前期測評和考核的結果，兩人定下的名單其實並沒什麼懸念，最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