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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平野靠上柔軟的坐墊,又給自己倒了杯酒:「你哪來的那麼多話?」
「喝酒嘛!不說話的那叫什麼喝酒。」肖楚自顧自地拿著杯子和江平野的碰了一下,「我回去一打探,才知道林武那個王八蛋那天就躲在最後一間,估計動靜太大,知道我來找他算帳了,硬忍著沒吭聲。」
肖楚臉上的淤青消了一點,但還是帶著淺淺的印子。
江平野敷衍地「哦」了一聲。
「還好那位人美心善的大兄弟沒打算追究,不然林武那傻逼估計又要給我大做文章了。昨天和我另外兩個室友分析了一下,如果這事鬧大了……嗯,就那個誰,季應,如果他不肯善了,報了警或者找了輔導員,再被林武添油加醋地大肆宣傳一下,我的保研名額可能會被直接取消。」
江平野反問:「你才知道?做事之前不能帶點腦子?」
「我當時就想著先爽了再說,而且還準備了麻袋,沒打算讓人發覺是我做的。對了——」肖楚的語氣急轉直下,結結巴巴地問,「那個季應,你和他相處得還好嗎?」
「拜你所賜。」江平野冷冷地說,「不好。」
肖楚乾咳幾聲,也猜到了江平野的反應,起身可憐巴巴地坐到他的身邊,只沾了半邊屁股的座。
他雙手合十拜了又拜:「這次多謝小舅舅救我於水火之中,要麼今年過年我給你包個大的?還是說你想要哪把琴?衣服?我有求必應。」
江平野瞥了他一眼,不動聲色地望裡面挪了一點座位。心想你不在我面前亂晃就是最大的禮物了。
「主要是我這張臉入不了人家的臉嘛,不然這個罪是萬萬不能讓小舅舅你受的,我肯定一馬當先、身先士卒、慷慨就義、英勇……」
江平野很想找個膠帶把他的嘴封上:「讓開,我自己去開個桌。」
「別啊小舅舅,那我們換個話題。」肖楚從褲子口袋摸出自己的手機,解了鎖點開相簿。第一張照片是一個掛在牆上的相框,裡面展著一張畫。畫中群鳥飛越青山,鱘魚躍入雲海,鹿影在林間穿梭,滿天月色之下,它們的半身又化成了凌亂的碎塊,像是交織而成的廢料棄物。左上角還有一行小小的題字——「星垂平野闊,月湧大江流」。
江平野的名字正是出自這一首詩。他的母親希望他生如曠野,廣袤無際,雖有危機四伏,但最終會隨高浪架空,奔騰入海,萬裡無阻。
這張作品的發表時間在季應認識他之前,題字也與自己沒有太多關係,可江平野還是不免心念一動。
「猜猜這是誰畫的。」肖楚笑嘻嘻地說。
其實根本不用江平野猜,相框的左下角就是作者的名字。細筆簽出「季應」二字,狂放、瀟灑,不像他本人的氣質。
但名字下的專業赫然寫著「金融管理與實務」,原來他學的並不是藝術類的專業。
「我昨天去藝術系的白石大樓,剛進大門,就看到了牆上掛著這玩意,好像是兩年前的一個公益廣告大賽,還是省級的。讓季應一個別的專業的拿了特等獎,還堂而皇之地掛在院系大樓上,藝術系的人還真是有容乃大。」肖楚摸了摸下巴,評價道,「雖然我這人沒啥藝術細胞,但就是瞧這顏色,這魚,這鳥,這鹿,這盤子大的月亮,他還真有兩把刷子。」
肖楚話糙理不糙,就是沒什麼文化,有點煞風景。
「不過蠻奇怪的,為什麼他畫得這麼好,卻學的金融。不會是有什麼隱情吧?」
江平野問:「你覺得有什麼隱情?」
「比如說,家裡是開公司的,需要他回去繼承家業,所以強制他不允許他報藝術類的專業,必須學金融,畢業後就空降當。」肖楚說完,還回味了幾遍,為自己優秀的推理能力折服,「又或者,家裡不讓學,覺得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