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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身影在客廳的時候停了下來，因為他看到了站在陽臺上的人，人手裡拿著一支煙，煙上有火花在黑暗中微微地發著光。

康總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便宜媽媽坐在陽臺上抽著煙，吹著冷風，瘦弱的背影孤寂，彷彿下一刻就要消散在夜風中。

她下午的樣子分明就是裝出來的，晚上依舊難受得睡不著覺。

康總呆呆地看了一會兒，心裡一陣又一陣的痛，那是一種說不清的難受，他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難受過。

康總轉身離開了房間，腳步堅定的走下了樓。

小區裡依舊像以前那樣安靜，偶爾有一兩句很奇怪的鳥聲，若是以前他會害怕，而現在他什麼都不在乎。

康總這是第二次在大半夜裡離開了房間，來到小區，跟前一次一樣，依舊有聳動著的灌木叢，樹影在燈光下被風吹過，如同四處亂竄的鬼影。

但也跟前一次不一樣，小孩就這樣走在小區裡的陰影中，一步都沒有停下來。

小孩每一步都走得很堅定，走過了一輛又一輛的汽車，路過垃圾桶的時候，還是那幾條狗站在那裡掏垃圾。

半夜裡餓暈了的流浪狗大概是是最恐怖的生物，上一次小孩嚇得落荒而逃。

狗狗也注意到了這小孩，抬起頭看過來的時候，只見這小孩猛地撲了過去，彷彿要咬狗兩口。

他現在心裡的怒火是越燒越高，必須做點什麼才能發洩出來。

這狗，他看著都覺得生氣，彷彿就是張總那種人渣，他都想狠狠地咬幾口。

流浪狗哪見過這架勢，作為流浪狗最喜歡的便是欺軟怕硬，知道什麼人不能招惹，立馬四散而逃。

康總這才腳步堅定地朝著小區外走去。

「叔叔，叔叔，能借一下你的手機嗎？」康總走到了保安亭，敲醒了正在熟睡的保安。

保安睜開眼睛，就看到穿著睡衣的4歲的小男孩正在找他藉手機。

「我剛才夢遊了，要給爸爸媽媽打個電話來接我。」

保安有些懵，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沒睡醒，現在的小孩都這麼冷靜嗎？夢遊在小區里居然沒有哭，而是冷靜地找他藉手機。

這也太聰明瞭。

他趕緊把手機解了鎖，遞給了對方。

小朋友偏了偏腦袋，說道：「我能在那邊去打嗎？大人打電話的時候都要走到另一邊打。」

「你去吧，你去吧，我不會偷聽你打電話。」保安大叔樂呵呵地說道。

康總走到了另一邊，用手機照著名片上的電話號碼。

這個名片是之前張總給他的媽媽，他偷偷地拿了出來。

手機響了幾聲以後，終於有人接了起來。

「你好。」那頭是一個女聲。

康總壓低了聲音，讓自己的音調更偏向一個成年男人：「請問張總在嗎？」

「張總不在，您是？如果你有什麼事情，可以先告訴我，張總回來的時候我會轉達給他。」

康總已經聽出來了，這個聲音的主人應該是張總家的管家。

「轉達？張總就是這樣對待我們之間的合作的？」康總勃然大怒，「那你轉達他既然這麼沒有誠信，我們之間的合作取消。」

「等一下。」那邊的人慌了，趕緊解釋道：「您誤會張總了，張總受了傷，現在正在醫院，他走的時候忘了帶手機了，你要是著急的話，我現在就把手機送過去或者你跟夫人說也行。」

管家並不知道對面是誰，但他常年都是跟這些有錢人接觸，無論是對方的說話方式還是語氣，她的直覺告訴她，這是一個惹不起的大人物。

「你們張總還會受傷？你怕不是在說謊騙我？」康總心裡突然有了一絲其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