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 94 章(第1/3 頁)
高正遠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渾渾噩噩度過那段時日的, 時至今日每每想起高雅說的那番話,心中就悔恨萬分。若不是他當時心思太重,一心想要振興高家,或許高黎還在,高雅也不會死。
落得這般孤家寡人,都是報應使然, 怨不得誰。
“在之後, 我便生出了辭官的打算, 她當日沒來得及告訴我, 將你送去了哪裡,但我想著, 即便是翻遍整個大周,咱們總有再相見的一日。”高正遠細細摩挲著那碎掉的玉扣,整個人都黯淡了下來:“可是, 皇上卻並不打算放我走, 因著你母親那番話, 我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派人找你,一尋就是這麼多年,沒想到, 你如今, 如今……”他嘆了口氣,才道:“離我這般近。”
宋時瑾輕闔了一下眼睛,語態聽不出起伏:“我想高大人誤會了,我是被師傅從亂葬崗中撿回來的, 與您口中的先皇后或許並無關係。”
高正遠一把捏緊了手心,雙眼一時間精光乍現,語氣近乎咬牙:“不,世間沒有那麼巧的事,當日事情真相究竟如何,我雖無法全然得知,但這麼多年的首輔也不是白做的。”
“只是一枚普通的玉扣,並不能證明什麼。”宋時瑾道。
高正遠重重吸了兩口氣:“這是我當年送給你祖母的信物,這個字也是她親筆寫下,我親手篆刻的,我絕不會認錯。若你還是不信,可回去看看你後腰處是否有一塊紅色的圓形胎記,指甲蓋大小,我不知道這些年它有沒有隨著你長大。”
顧懷瑜好半晌回不了神,心底莫名湧起一絲涼意,若高正遠所說是真的,那麼皇帝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掉出這塊玉扣的當下,皇上的神情,雖有意外但並不震驚!先皇后的薨逝,真相究竟如何,他知不知道,或許,他有沒有動過手。對自己突入其來的好,是為了什麼?宋時瑾短短十多載登上這般高位,未必就沒有皇上的刻意為之。
“我知道你恐怕一時間無法接受,我能理解。”高正遠從腰間掏出一個令牌,推到宋時瑾面前:“今日也不是說這件事的好時機,這是我府上令牌,若你能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我在府上等你,無論何時。”
言罷,高正遠起身,捻袖擦了擦眼角之後,神色又恢復了古井無波:“多有打擾,我先走一步。”
人漸漸走遠,顧懷瑜坐回宋時瑾旁邊,低聲問道:“這件事,你作何打算?”
宋時瑾沒有回答,卻忽然伸手,從果盤中抓了幾枚瓜子,手腕用力甩出,將亭柱上掛著的紗簾打落,光線暗下的一瞬間,一把將顧懷瑜擁進懷中。
“我不知道。”他將頭擱到她肩膀上,緩緩道:“我沒有關於我母親的記憶,親人於我而言不過是年幼時的奢求而已。”
顧懷瑜身子僵了僵,還是緩緩抬手沿著他的背脊輕撫,“但你心裡還是想有的,高正遠說的是真的對嗎,我知道你身上是有那個胎記的。”
“嗯。”宋時瑾語氣平淡,背脊卻漸漸緊繃。
“若你想,便去罷。”顧懷瑜緩緩道:“不論最終結果如何,還有我呢。”
宋時瑾微微扯了扯唇角,聲音很低:“我並不想改變現狀,一旦去了,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嗎?”
顧懷瑜深深吸了口氣,心口重重起伏一下,嘆息道:“我知道,皇上如今態度不明,或許早就察覺到你的身份了,卻一直秘而不宣,可是不論你去與不去,他該做的事還是會做。你選擇了高首輔,便意味著你的風險更大,或許會與皇上的打算背道而馳,但事無絕對,你也可能因此走得更高、更遠,甚至……”
宋時瑾擁著她的手臂緊了兩分,聲音有些發緊:“你好像沒有聽懂我曾說的話,你記著,我這一生想要的只有你。錢權名利對我而言,不是那麼重要卻是必須,我狠辣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