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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也許是因為,那是她們所擁有的全部。&rdo;哈利說。
詹洛把頭歪向一側,&ldo;我從沒那樣想過。也許你說得對,哈利。也許你說得對。&rdo;
詹洛伸手開啟頭頂上的麥克風,為他的觀察錄音。他首先報出日期和時間,然後開始了例行的陳述:&ldo;我們馬上要對達琳&iddot;貝克特進行屍檢,這是一位二十六歲的白人女性。身體發育良好,未見傷痕或文身。雙臂和雙肩部有淤青,表明她死前搏鬥過。僅有一處外傷,位於咽喉部,橫向,刀口很深,甲狀腺骨、氣管和右側頸動脈均被切斷,導致大面積失血,失血可能一直持續至心臟停止跳動。傷口看起來是被人從後部由右向左實施的,這表明兇手用的是左手。&rdo;
哈利注意到了詹洛的謹慎,他避免斷然認定兇手是左撇子。幾年前,詹洛在哈利的另一起案子中做屍體解剖。那個年輕的女人被她丈夫用金屬壘球棒打死了,擊打的方向是從左向右。詹洛曾在屍體解剖時宣佈,擊打方向表明兇手是個左撇子。在審判時,被告利用詹洛的報告,毫無疑問地證實女人的丈夫一哈利逮捕的那個男人‐‐是慣用右手的人。看起來案子必輸無疑,直到哈利回到球場,找到被告所在壘球隊的幾個隊友,他們每個人都作證說,儘管女人的丈夫用右手簽名和投球,卻總是用左手擊球。
&ldo;傷口向後直至脊椎,致使第三椎骨出現一處割傷,表明兇器是一把重刃刀,可能是一把獵刀。&rdo;詹洛繼續解說著。他又停頓了一下,想了想剛說過的話,然後自己點了點頭。&ldo;好了,我們把她開啟吧。&rdo;詹洛說。這話把他自己和哈利帶回到現實中來。接著他開始做從雙肩到胸骨,然後直線向下至恥骨的y形切口。
-直以來,哈利對屍體解剖的早期階段應付得還算好。開啟體腔從未讓他不安。塗在鼻孔下的維克斯膏可以阻止撲面而來的腐敗氣息,當內臟器官被檢視和移出時,他從未覺得它們是真的。他的困難來自後期開啟顱腔的時候。開始是頭皮被手術刀從頭骨上剝離的聲音,接著頭皮被拉下蓋在臉上,然後是小電鋸環形切割頭骨的嗡嗡聲,接下來是&ldo;澎&rdo;的一聲,頭骨蓋被拉開,腦髓暴露出來。就在這一刻,哈利總是被迫去回想他剛剛目睹的一切,而且他總是得出相同的結論:即使這樣做的初衷是高尚的,是為了尋找那個人生前的最後真相,這也是一個人強加給另一個人的最後的侮辱,是一個惡作劇,是對最後殘存的一點人性的剝奪。
解剖達琳&iddot;貝克特的屍體花了一個半小時。隨後還要對各個器官做顯微鏡分析,形成毒理學報告,但初始證據已經相當清楚地表明,她因被人割斷喉嚨致死。
哈利準備離開驗屍房時,停下來回頭向屍體望去。這將是他最後一次看到達琳&iddot;貝克特了。當然,他還會在照片上見到她,因為在這個案子結清以前,她的照片將充斥他的辦公室。但這將是他最後一次看見她本人。他凝視著她的臉。驚訝和恐懼的神情已經消失,像是被屍檢沖走了似的。哈利再次意識到他對這個女人的同情是如此之少,即使她已經死了,他對她還是如此厭惡。但是當他看著她的輪廓時,他在心裡向她默默承諾,就像對在她之前的所有的被害人一樣:找到殺害她的兇手,並把那人送到審判席。這就是我的職責,他想。這就是我的價值,是我命中註定要完成的使命。就這樣,哈利久久地注視著達琳&iddot;貝克特,直到他意識到莫特&iddot;詹洛正在看他,才轉身迅速走開了。
哈利回到總部後,馬上去了犯罪現場偵查實驗室。他發現警官馬丁&iddot;勒巴倫在辦公室裡,便一屁股坐在他桌子對面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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