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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皇后腹中龍嗣已有七個多月大,整個人看起來仍是溫厚雍容,但身量明顯比幾個月前豐腴許多。況且胎兒累贅,攪擾的魏皇后坐臥不寧,縱使宮俾在其身前身後鋪設了許多隱枕靠背,魏皇后仍舊覺得略坐了一會子便身體酸澀浮腫,很是難受。
薛衍看著魏皇后如此艱難,忍不住嘆息道:&ldo;倘若有太師椅和搖椅便好了,皇后娘娘如今身懷六甲,很不適應這般跪坐。&rdo;
永安帝招薛衍入宮,本來是想詢問薛衍跟上清觀道士商議的可炸毀丹爐單房之丹藥事宜。卻沒想到薛衍橫生枝節,偏又提起了什麼高背椅,搖椅,不免開口問道:&ldo;衍兒口中說的搖椅和太師椅又是何物,朕從未聽說過。&rdo;
薛衍回過神來,開口笑道:&ldo;這是我的一點兒小心思。不值一提。&rdo;
微微一頓,又向永安帝討要紙筆。當然,此薛衍討要的自然不是時人嘗用的筆墨紙硯,而是薛衍畫圖用的碳條。因著如今將作監和工部的畫師經常用到此物,眾多匠人熟能生巧,且仿照著毛筆的形狀在碳條外頭裹了一層薄薄的木質包衣,看起來倒是同後世的鉛筆差不多。
果然古人的智慧是無窮盡的。
魏皇后聞聽薛衍的要求,立即吩咐宮俾端來黃麻紙與碳條筆。薛衍躬身提筆,三兩下便畫出一張太師椅與一張搖椅,將手中畫紙雙手遞給永安帝,薛衍開口笑道:&ldo;衍兒生性憊懶,以前在外流浪的時候,看到木頭樁子和大山子石總會坐上一坐。後來入了長安城,都中貴人多坐而論道,雖然形態恭敬,但頗為累人。衍兒便想著,倘若有一器物,可供人雙足落地而坐,便如坐在木頭樁子和山子石上,就輕鬆許多了。&rdo;
永安帝與魏皇后端詳著手內的圖紙。永安帝默然不語,魏皇后則開口輕笑道:&ldo;衍兒果然奇思妙想,這東西我雖未用過,然看著便覺舒服。&rdo;
永安帝卻道:&ldo;可是以時下匠人們的工藝,這麼精細的活計,恐怕很難做出來。&rdo;
褚時並無架鋸和刨子,時下的坐具與臥具,皆系斧、斤、錛、遭加工而成。因而式樣多古樸渾然,大器天成。其後直到宋朝才會出現架鋸,而後元代出現刨子,至明清時各色硬木傢俱推陳出新,令人目不暇接。
薛衍在黃麻紙上畫就的太師椅與搖椅,後者還好辦,唯有前者,無架鋸、刨子,決不能成事。
薛衍便笑道:&ldo;孔子有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想要打造這種精細的坐具,必先要有更為趁手的傢伙事兒。衍兒以前在外遊蕩之時,倒是有過一些想法,也曾隨手試過幾次。陛下要是不信,待我做出來您便知道了。&rdo;
頓了頓,又道:&ldo;細細算來,我竟要多做幾副才是。分別送給陛下、皇后和太上皇,還有衍兒的阿耶阿孃。雖然這東西不好拿到堂上示於眾人,但是放在寢殿內室,或者私密書房中,倒是使得。&rdo;
說到這裡,薛衍又笑問永安帝道:&ldo;要不衍兒替陛下做一套桌椅罷。免得陛下天天跪坐在桌案前批閱朝政公文,腿又酸又麻。&rdo;
薛衍的歪樓灌水之能力果然集後世網友之大成。隨著薛衍起了個話頭,魏皇后與平陽長公主果然津津有味的探討起來。薛衍發散性思維,又說了好些&ldo;給小皇子用的小搖床,給太子和衛王用的小榻……&rdo;
最後更是興致勃勃的提議道:&ldo;要不我們也在東西兩市開個器具鋪子罷。就算不能如何,賺些零花錢也是好的。&rdo;
永安帝坐在一旁聽了滿耳朵,最終忍不住打斷三人的閒聊,開門見山的向薛衍問道:&ldo;聽說你今日去上清觀,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