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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棟破舊久無人居住的房子裡,蜘蛛網與稻草到處可見。
陰暗的角落裡,蜷縮著一個人。
餘知白那晚從裴離的醫院出來,是想要去給自己解釋全部的事。
可是他沒想到半途被人認出。
他狼狽的逃走,流浪在這個城市。
病情復發,他無處可去。意識變得模糊。
直到走到城郊的這間房裡。
天曉得他為什麼會到這裡來。
這裡是被廢棄的鄉村,不知什麼原因,這塊地一直都沒有被開發。
破舊的房屋還存在著。
餘知白的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混沌。
他聽得到別人對他的謾罵。
他想努力的去解釋。
告訴所有人不是這樣。
但是他的意識並不受身體使喚。
他不停的起來,跌倒,跌倒,又起來。
口唇乾渴,身體沒有丁點力氣。
他似乎能感覺的到生命在流逝。
可是他還有好多事沒有做。
手機沒了電量,他的五臟六腑都彷彿攪在一起疼。
身上的紫癜更嚴重了,看起來格外的瘮人。
意識越來越迷糊。
眼淚浸濕著眼眶。
他好疼好疼。
從沒想過,原來病痛可以折磨的他似人非人。
他蜷縮著。
嘴裡無意識的喊著一個人。
「哥……」
淺灰的地毯。
白色紗幔。
還有微風。
偌大的房間,放著一張床,而床邊,是各種儀器。
儀器的管子連著修長高大卻消瘦的身體。
房間很寧靜,有人點燃了香薰,清香一縷縷飄入鼻中,混合著窗外的花與陽光,讓一切都變得輕柔起來。
就連人的腳步聲,都放緩了許多。
像是怕打擾床中央睡著的人。
床邊有位老人,拄著柺杖,
有人想給他搬來凳子,他擺擺手拒絕了。
身後管家端來水,他也搖搖頭。
老人蒼老著,頭髮花白。
布滿滄桑的手輕撫著床頭的人。
過分瘦削的臉頰更顯得稜角分明。
即使這樣安靜的躺著,閉著眼,都讓照看的護士忍不住多看一眼。
他太安靜了。
安靜到沒有呼吸。
「自從上次少爺的手動過一次後,再沒了動靜。」管家面容祥和的說著。
看著床上自己從小帶到大的男人,不免也有些動容。
老人問:「因為那個男人?」
管家:「嗯。」
「少爺唯一一次有反應,是聽到他的聲音。」
「老爺,不如……」
老人抬手失意他停住。
管家嘆了口氣,收回接下來的話。
「玦兒為什麼躺在這裡,你我都清楚。那個叫餘知白的,我是不會讓他再接近玦兒一步。」
「更何況,他如今人不人鬼不鬼,躲在那個村子裡,命都快沒了。他要死,別拉著我的玦兒一起。」
管家聽及此,多問了句:「老爺,裴先生似乎很著急他,我們要不要告訴他……」
老人搖頭:「餘知白十年前就該死了,玦兒為他換了十年命,他該還了。」
兩位老人的談話,雖輕,但言語清晰。
來往的醫生與護士,頭髮金黃,眼睛碧藍,都不是亞洲人的長相,誰也聽不懂他們在交談什麼。
除了——床上的那個人。
如果,他能聽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