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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點頭，&ldo;你媽媽……這是再婚？&rdo;

謝橘燈點頭，左手和右手的手指相互纏來纏去，&ldo;她這輩子很不容易，終於找到一個懂得尊重她、理解她的人，而且有了自己獨立的事業，我長大之後也會保護她。&rdo;

顧淮似是陷入了回憶，聲音中帶著悵惘：&ldo;你真幸福。&rdo;

謝橘燈反應到自己又二了，&ldo;對不起，我沒想讓你難過。&rdo;

&ldo;沒什麼，都過去了。&rdo;顧淮低聲道，&ldo;你繼父……他是個什麼樣的人？&rdo;

&ldo;我告訴你，你不要告訴別人。&rdo;謝橘燈踮起腳尖，顧淮微微俯身，靠近她的嘴角。

校園的路上此刻空無一人，他們身上披著淡黃色的光，影子重疊在一起，比主人更主動更親近，好似兩條吐著泡泡的魚。

&ldo;他是楊副校長。&rdo;謝橘燈小聲說。

顧淮感覺自己耳朵很癢，那感覺就像微電流走遍了全身，讓你感覺到刺激，卻又不會讓你喪命，你會愛上那種感覺，如同你愛上愛情本身。

顧淮驀地瞪大眼睛。

在他的認知裡，這兩個人……距離有點遠。

謝橘燈說完發現自己拉著顧淮的手臂，慌忙放開，連忙說話驅逐尷尬：&ldo;你是不是也覺得不可思議？&rdo;

顧淮點頭，&ldo;你媽媽……她真的做好準備了？&rdo;

&ldo;什麼意思？&rdo;謝橘燈不解，繼而恍然大悟，&ldo;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過這是她的選擇，我只要支援她就好。&rdo;

&ldo;是嗎。&rdo;顧淮不可置否，每個人的人生觀價值觀和世界觀都不同，他無從評判長輩們的想法和行為。

&ldo;我媽說，她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感到身邊有人陪，會覺得安心，證明她還活著。&rdo;身後的燈高懸，所以將影子映在了身前，腳步不停止，燈光不熄滅，影子就永遠在。

&ldo;我以前不理解，她的前夫有過那樣的背叛，為什麼她還要結婚。而且還是嫁給了這樣一個從學識、經歷、家世都有差距的人，難道不忐忑嗎？雖然我知道她很好，非常好，但這個社會給她身上打下的烙印，其實很難磨滅。&rdo;

&ldo;所以你媽媽很有勇氣。&rdo;顧淮評價道。

謝橘燈點頭，&ldo;對，這點是我最欽佩的地方，她能從小肩負苦難，能想明白自己要掙脫什麼，卻又不畏懼去追逐幸福。如果換做是我，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再接觸這些東西，反正又不是離了男人不能過，一個人也能過的很好。但捫心自問，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其實失去了探尋的勇氣。&rdo;

&ldo;被人渣毀去了勇氣，糟蹋了最好的年華。我媽媽當初和你想的一樣。&rdo;顧淮搖搖頭，&ldo;男女平等呼喚了這麼多年，歧視卻仍然無處不在。新女性崛起之後，男人仍然依仗著過去所謂的權威來壓制，也不過是在掩飾自己的無能，就像我血緣上的父親一樣。&rdo;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冷靜而無情，好像在說的不過是陌生人。

&ldo;難以置信男生能說出這樣的話。&rdo;謝橘燈著實有點詫異，&ldo;你是以上帝視角來觀察人類嗎？&rdo;

&ldo;當然不。&rdo;顧淮嘴角微微一牽，他的眼睛中閃現智慧，亦或者稱作強者的光輝，&ldo;強者以實力壓制人，只有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