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稱帝，這絕對是滿朝諸臣難以想像的、是會引起天下動盪的一件事。

鄭玉衡不禁問：&ldo;那娘娘為什麼……&rdo;

如今已成定局，這種事說說倒也沒什麼。董靈鷲持著玉箸，語調很是平和溫柔：&ldo;你覺得當皇帝很好嗎?&rdo;

鄭玉衡道：&ldo;萬人之上，九霄之巔，青史留名的榮耀……&rdo;

董靈鷲沒有反駁，而是道：&ldo;要是到了那個位置，就連你，哀家也不會有了。&rdo;

鄭玉衡心中一緊。

&ldo;衡兒，這二十年……其實累極了。&rdo;她放下筷子，手指撐著下頷，望向了珠簾之外。

慈寧宮悄然寂靜，窗欞半開，沁涼的秋風卷著梧桐。

董靈鷲極難得地生出訴說的慾望，她可以對鄭玉衡放心地傾告，不怕這個人的身份、立場、心性，會對時局有什麼別樣的影響。

&ldo;最開始的時候，孟臻願意讓我參政，我其實感恩戴德……天下能有這樣開明的人物，還生在帝王家，實在是一件奇事。&rdo;她輕輕地道，&ldo;一介女流之輩……玉衡，諫官罵我的時候，最常說的貶低之語，便是說，此乃一介女流之輩，見識短淺，誤家誤國。&rdo;

鄭玉衡的手捏緊了袖口，他想，自己怎麼就沒有早生幾年，一定要把這些閒言碎語統統擋回去，他一定是太后的最忠之臣。

&ldo;但我五歲入家中私塾，我父親是當朝太師，他親自教誨我十年，四書五經，君子六藝，我無一不曉。在出嫁之前，我就已經跟父親探討國事，聆聽指點……與太子所受的教導幾乎無異。&rdo;

慈寧宮人聲寂寥，她的話也很輕柔，但每一個字落地，鄭玉衡都從中感覺到一股冷徹的涼意。

董靈鷲轉頭過來，看著他道：&ldo;但皇帝不是那麼好當的，正因我已手握一半的權柄，才更覺得高處不勝寒。如果今日我為帝，哪怕你生得再俊俏，我都不會留下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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