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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王皇后揮了揮手,佩春便點頭離去了。
……
鄭玉衡從宮中歸家時,落日已經過去,夜幕幽涼如水。
他下了馬車,鄭府迎上來的侍從小廝提著燈,連忙上前來:&ldo;大公子怎麼回來的這麼晚?小的聽說其他醫官早就歸家了,很怕大公子遇到什麼不好的事。&rdo;
鄭玉衡嘆了口氣。
太后娘娘親口點了他照顧慈寧宮,在旁人眼裡,這是天大的機緣,那是一顆可供攀援的參天巨木,能夠讓寒微之人盤伏而上。但在一貫正直的老師眼中,他逮住了那隻&ldo;貓太子&rdo;,就是存了出風頭、爭榮寵的冒險之心,所以出了慈寧宮後,老師將他叫到府中,警戒提點了一番。
鄭玉衡輕輕扯了一下袖口,手心還火辣辣的,充斥著燒灼感。
&ldo;大公子受委屈了?&rdo;小廝提著燈看了看他的神色,&ldo;宮中發生什麼事麼?&rdo;
鄭玉衡抬手捂了一下臉頰,隔著寬闊的袖口,那股發燙的熱意和痛感貼在雙眼上,當他垂下手時,神色又變得端正溫文,渾然挑不出一絲錯來。
他道:&ldo;沒發生什麼,父親回家了?&rdo;
小廝陪著鄭玉衡進入府中,面露苦澀:&ldo;老爺他正等您呢……&rdo;
鄭玉衡愣了一下,邁進門檻的腳步停了一瞬,跟小廝對視了片刻,只覺得不光手心發燙,他在太醫院待久了的身子骨也隱隱僵硬起來。
&ldo;又是……&rdo;鄭玉衡的話停了停,沒說下去。
兩人進入院裡,院子裡一個上了年紀、但很端莊的夫人坐在椅子上,低頭翻看著帳本,那是鄭大人的續弦,是鄭玉衡現今的嫡母。
鄭父就坐在她身畔,另一側是續弦所出的子女、以及妾室所出的子女。鄭父的兩房妾室沒有資格來這種場面,他手畔侍立著妾的兒子,鄭家的二公子鄭玉行。
夫人見他回來,道:&ldo;衡兒過來。&rdo;
鄭玉衡向前挪了半步。
夫人看他警惕謹慎的模樣,跟身側的鄭父道:&ldo;就因為你總懲罰他,找衡兒的錯處,就連我這個當母親的指點矯正他,他都要害怕了,老爺總讓我不要寵慣著他,才壞了我們之間的母子情分。&rdo;
鄭父目光沉沉:&ldo;那是因為他總犯錯!你母親叫你過來,沒聽見嗎?&rdo;
鄭玉衡只好走到父親的面前,撩起長袍,端端正正地跪下,低首行禮:&ldo;父親。不知道兒子犯了什麼錯?&rdo;
&ldo;你還假裝不知道?&rdo;鄭父怒而反笑,&ldo;你乳孃的女兒、跟了你十幾年的婢女,竟然私自挪用公中的帳款,出去放貸!這是皇城,這是天子腳下!要不是有你在,她一個奴婢,怎麼敢做這樣的事?你去太醫院後,你母親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讓她當管事的,你這個大哥哥、大公子當得,連身邊的人都教誨不好,你能有什麼品行……&rdo;
鄭父說到此處,連連疾咳,夫人當即安慰他道:&ldo;老爺,此事還沒有定論,興許是那丫頭自己膽大,衡兒並不知道。&rdo;
她話音才落,一旁的年僅十六歲的二公子鄭玉行便跟著安慰起來:&ldo;是母親看錯了人也說不定,那罪婢大約秉性不好,天生就膽大妄為的,不幹大哥哥的事。&rdo;
這話聽起來兄友弟恭,夫人聞言,卻隱而不露地盯了二公子一眼,從眸底泛出一點兒冷意。
鄭父道:&ldo;他不知